郭蓓钰抱紧自己,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只要你给我时间,我可以自己走出来。可是……可是你把我送到了国外,你把我关起来,让他们看着我……阿衡,我是身体出现问题了,可我脑子没有病,我不是精神病!”
纪衡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松动。
“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对我的吗?在最初的那段时间,我想回家,哭着求他们,他们嫌我烦,就我注射镇静剂,让我没日没夜地昏睡……”
“你说什么?!”
纪衡倏地抬眸,似乎也没有想到现实会是如此。
“我有派人盯着,就是确保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呵呵……”
郭蓓钰凄然一笑:“你是有派人盯着,可你的人也总有失误和偷懒的时候,不可能一天24小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也就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像卫生间、浴室、更衣室……这里就都成了我的噩梦。”
纪衡怔住了,“我……”
知道他想说什么,郭蓓钰替他回答了,“你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无助地笑笑,“纪衡,我只问你一句,即便明知是为了聂辞好,你会把她送到异国他乡吗?你会允许陌生人欺负她的风险出现吗?”
纪衡沉默了。
“你不会。所有这些潜在的危险,你通通都会为她设想到。我说得对吗?”
“……”
他不否认,她没说错。
纪衡只要想到那个人是聂辞,他就会不由自主地为她假设出所有的危险!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地方,会比待在他身边更安全!
这么一对比,他也就立马明白了,他对郭蓓钰有多不重视,又有多残忍。
“蓓钰,对不起。”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正式道歉了。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郭蓓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指着他,无比痛苦道:“我就是想让你明白,喜欢你,是我的自由!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剥夺我这个权利!你的人和心都不在我这,我就剩下对你的感情可以聊以慰藉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许?你为什么要这么冷血?”
她哭着抡起拳头,朝纪衡的胸口捶打着。
也是因为她的哭诉,纪衡方才觉察到,他对郭蓓钰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他敛下眸光,没有动,任她这样歇斯底里地发泄委屈。
“我爸妈不在了,我没有亲人了,我这在世上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却把我送到那么远的地方,纪衡,你真的好残忍……”
她捶累了,就趴在他胸口哭得更厉害了。
纪衡没有推开她,心也被她的哭声搅乱了。
他想到了若干年前的一幕,他在一个废弃的工地仓库里找到她时,她整个人就像具没有灵魂的娃娃,呆坐了很久,得知董洪被抓后,终于崩溃地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那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无力的痛。
就是任他再强大,再无所不能,他也没办法改变眼前的结果。
如今,这是第二次。
他感受到了无力与挫败,还有深深的自责。
纪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抬手搂住了郭蓓钰,掌心在她背上安抚着,就像那年一样。
“怪我……都怪我……”
而郭蓓钰只是摇头。
最后,她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身子软软地滑下去。
“蓓钰!”
郭蓓钰晕倒了。
恰好在这时,宋玉兰和池小月出来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
宋玉兰急忙道:“阿衡,快送蓓钰小姐去医院啊!”
纪衡立即将人拦腰抱起,马上招手拦了出租车。
而宋玉兰和池小月也是紧随其后,来到医院后,医生立即做了检查。
索性没有大碍,不过因为郭蓓钰体质特殊,是做过两次移植手术的人,她本就比一般人体弱,情绪不易大起大落。
纪衡表情严肃地一一应下。
最后,医生更是直言,郭蓓钰的寿命自是较正常人要短上许多,术后那些可怕的并发症,更是像噩梦一般如影随形,不晓得哪天就会突然发作。
所以,当下就是要让她享受生命享受生活。
纪衡的心情十分沉重,其实就算医生没有说这些话,他也应该清楚才对。
只不过,他之前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自然也就忽略了。
此刻她晕倒了,他才发觉,她是真的很脆弱。所以,他曾加诸她身上的磨难行为,也变得格外混蛋!
病房内,池小月正拿出化妆镜在看自己的假发,不时抬手整理一下。了
还好眉毛是可以画的,技术熟练些根本看不出来是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