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那端,王斯伯西装笔挺,手持捧花,年轻英俊的脸庞上尽是激动和满满的幸福。
看到新娘子入场时,竟然还忍不住就要迎过去。
身后有人拉了他一下,示意他要站在原地等新娘子走过来。
王斯伯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底下响起宾客的欢笑声。婚礼有彩排过,可他一激动就都给忘了,还侧过身低头跟后面的人说了句什么。
他这么一侧身,那抹熟悉的身影便渐渐映入聂辞的眼中。
纪衡一身黑色西装,黑色衬衫,没有多余装饰,只在西装开袋里插了只白玫瑰。
简单不失神秘。
就像他这个人,总是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见到他的那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扼住她的喉咙,呼吸滞住,大脑一片空白。
聂辞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和他再见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王斯伯请的伴郎就是纪衡,怪不得他之前不肯透露,聂辞早知道的话,一定会拒绝当这个伴娘。
现在已经赶鸭子上架,她只能硬着头皮陪谢莹走过去。
纪衡站在红毯另一端,尽管他此刻的身份是伴郎,可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走过来。
他的出现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先前没人注意到他,直到刚才王斯伯闹了笑话,众人这才注意到他。
纪衡在江城那也是传奇般的存在,在场王家和谢家的新朋都是生意场上的,看到他时一眼就认了出来!
王父此刻也快要惊掉下巴!
关于伴郎谁来当,他当然不会过问,那都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
谁知道,他儿子居然把纪衡给请了来!
纪衡虽然早已离开江城,但良郡集团可是他的产业,且这些年业绩蒸蒸日上,有没有他坐镇都没差别。
来了这么樽大佛,王父清醒过来后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四周也都是羡慕和赞叹的声音。
“那是谁?良郡的纪总吗?”
“纪总过来给王总的儿子当伴郎?!”
“看看人家王总这排场……”
别说王家了,谢家也与有荣焉。
想当初谢莹若到了纪衡的人,纪衡那可是没少打击报复,即便是后来谢莹在同样的位置受了同样的伤,那也没能打消他想要替聂辞出气的念头。
之后谢家做生意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他们嘴上没说,但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没消气,还在继续给他们下绊子呢。
可里清楚又怎样?别说他们没有证据,就算真的有,也不敢跑到纪衡面前去质问?
没这个底气啊!
现在好了,纪衡过来给女婿当伴郎,那不就代表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嘛!
四周如何心思聂辞不知道,也没空理,之前无论说过多少漂亮话,真正面对他时,心里的慌乱骗不了人。
她垂着视线,默默走在新娘身后。
脚下的红毯变成了一条冗长的通道,四周也变得漆黑,只剩下她走向永远也望不到头的对面。
她的呼吸开始沉重,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力!
曾经的那些被她封印了的过去,成了两边的留影墙,追着她的脚步,聂辞咬着唇,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被影响到。
对面的男人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略微蹙下眉。
还好,在她快要支撑不住前,四周的掌声惊醒了她。
聂辞抬起头,视线就这么不期而遇。
所有过往的片段,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变了很多,没那么冷漠了,却也更疏离了。
她有过一瞬发怔,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有点无措,甚至在过往纠结痛苦的记忆里,她都找不到能与之重叠的影像。
就这么一眼,他就像彻底变成了陌生人。
率先调开视线的,是纪衡。
而且很自然。
比起王斯伯,纪衡其实都快要算他叔叔辈了,毕竟商场上论资排辈,他是跟王父一辈的。
不过跟王斯伯站在一处,他竟丝毫没有半分显老的感觉,反而很有魅力。
他长得本来就好看,五官精致,脸部轮廓线条流畅,不会显得太过刚毅太过成熟。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身材保持得又好,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无论站在哪都是一眼沦陷的存在。
就算是如今的聂辞,也不得不承认,男人长得帅就是赏心悦目,更何况还是纪衡这种超级帅的,女人很难免疫。
坦白说,纪衡出现在这,目的不言而喻。
左右不能是为了王斯伯。
可看他刚才的反应,聂辞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将“拿得起,放得下”这几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