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辞挂了电话后,一直都站在阳台上。
这时,方愫轻轻拉开门走进去,“怎么了?”
聂辞回过头,沉默一会才说:“张爱琴想让我帮她。”
“怎、怎么帮?”
“帮她找到孩子。”聂辞说:“她之所以没有离婚,就是因为那天董洪威胁她了,她怕他会伤害他们的孩子。”
方愫皱眉:“为什、为什么不报警?”
“我也这样问她,她说,她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而且,她很肯定,她的丈夫早就失去理智了。”
方愫懂了,缓缓道:“这种情况,就、就算报警了也没……用,所有都是、是她的臆想,在法律上不、不成立。”
聂辞点头:“没错,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还会打草惊蛇,刺激到董洪。毕竟,他现在连死都不怕了,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方愫担忧地看她:“你……要帮她吗?”
出乎意料的,聂辞摇了摇头,冷静道:“我不是热血人士,为了帮助他人逼得自己有所取舍。我不喜欢这样,我有我的生活要过,我不想干涉其它人的人生轨迹。她说她打电话给我,是她的万般无耐,可是在我看来,她明明还有很多路可以选,她没有,她一直拖到不能再拖下去了,才会急得想抓救命稻草。这样的人,虽然可怜,可也会被她所累。”
方愫一直都在静静地听,聂辞看她,“你觉得……我很冷血吗?”
刚才说了那么多,不像是在理性分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方愫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摇头,语速轻缓道:“这、这让我想起了朋友圈里……经常、经常会刷到的各种爱心筹。他们平时从不会考虑为自己添一份保障,总是怕花冤枉钱,不、不舍得掏一分钱,却在生病时,痛哭流涕地呼吁、呼吁让大家筹、筹款……更有甚者,家、家里有房子有车子有存款,这样的人,我、我不会可怜他们。”
她抬头看聂辞:“这样、这样说来,我也冷血。”
聂辞怔怔地看她,最后直接被这姑娘给逗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卖保险的呢!”
方愫一本正经道:“张、张爱琴找你帮忙,就是她欠考虑,她、她将自己的责任和会遇到的危险,都转嫁、转嫁到你身上……根本不去考虑,这、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我不信……不信她不知道你和纪衡的关系,也不、不信她不知道纪衡是谁。即便如此,她也、她打电话给你,那就是她的、她的问题了。”
一席话,让聂辞又沉默了。
这正是她不愿意去猜测的方向,她不想阴谋论,可当第三方口中说出后,心里还是隐约有些寒意。
如果真是这样,这算什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管怎么说,她宁愿相信张爱琴就是走投无路了。
这时,陆裴岑带着外卖咖啡回来,“两位,出来喝咖啡吧。”
聂辞拉着方愫的手,真是越看越喜欢,“你这么好,不能便宜了这家伙!”
陆裴岑一听就吓坏了,“嫂子……呃不,辞姐,你可别乱说啊!方愫年纪小心思单纯了,她容易当真的!”
方愫的视线故意越过他,看得出还不是很想跟他接触。
聂辞笑了声,说:“我得教你认识她的好,否则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了。”
这话在理,但他也明白,这绝不是夸他的。
“偶像!你快看手机!”严凯越急忙过来。
聂辞不知道怎么回事,掏出手机一看,有他推送的新闻——董洪当年的绑架案,受害者到底是谁?
看到这个标题,聂辞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果然,新闻里面直接曝光了郭蓓钰,甚至还暗戳戳地引导读者相信,她当年有被侵犯,单从“一天一夜”这样的字眼就不难看出,这是直接将郭蓓钰拽向地狱。
所以,纪衡是知道这件事,才会立即奔赴到她身边吗?
聂辞怔怔地看着手机,脑海里乱极了。
她知道,这个节骨上郭蓓钰是需要人在身边的,陈年旧事被扒,互联网总有些腌臜之地,会不问青红皂白地将脏手都扣在她脑袋上。
当年,她还未满十八岁,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聂辞自嘲地笑笑,她真是疯了,都这个节骨眼了她在想什么?
陆裴岑看到新闻后就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他们这群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郭蓓钰也是像妹妹一样照顾,见不得她受委屈的。
方琰这时也过来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扒到纪衡。”
她虽然不清楚当年的事,不过,却也知道,把董洪送进去的,实则是纪家。
而纪家又是因为谁?自然是纪衡。
眼下网友正疯着呢,逮谁骂谁,纪衡这边也不会幸免。
聂辞皱眉,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