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辞去看对面的男人,他倏尔笑得很无奈,又有几分洞悉事情本质后的快慰跟得意。
他在想什么,全都摆在脸上了。
也是出于对她的信任和亲近,他没把社会上的那套用到她身上。
聂辞盯了他半晌,突然道:“别脑补太多。”
接着,她果断道:“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卫之微笑,“哪种关系都没所谓,我只是想明白一个道理,想要飞黄腾达,就得看准了大腿再抱。”
聂辞蹙眉,“学长,你这算被资本腐蚀了吗?”
卫之颔首,还很中肯地补充:“还被腐蚀得很彻底。”
“……”
这时,卫之手机响起。
他看一眼来电,嘴边的弧度同时在扩散,“电话倒是来得很及时。”
接起来后,他随即又换上恭敬的口吻,“纪总。”
聂辞一怔,抬头看他。
“……是,没错……嗯,您说得对……好,我知道了。”
他放下手机,有几分无奈道:“我还有事,现在就得走了,没办法,打工人的宿命。”
“我送你。”
聂辞跟他出了咖啡厅,才刚走到大厅,就听到有人叫她。
“小聂?”
方琰这会已经换了身性感的了长裙,正朝这边走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卫之,眼神随即上下打量。
接着,她笑了。
聂辞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
在她正朝这边走过来时,聂辞凑到卫之耳边,低声道:“现在走还来得及。”
卫之这三年来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一路走过来的,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方琰是哪种类型,他只扫一眼就能明白大概。
这种女人最难缠了。
他立即对聂辞点点头:“先走了。”
他转身就大步走向门口,来接他的车也早就等在了那。
“咦,那个是你朋友吗?怎么走了?”方琰朝门口张望,从卫之的穿着,到他坐的车,都能彰显其实力!
方琰瞧着,眸眼弯弯,“帝都还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啊~”
聂辞没接茬,方琰回眸看她,“小聂,你在这里好像认识很多人。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就刚才这一位,长得很帅,衣品又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聂辞抬眼,缓缓回道:“我在帝都做过交换生,他就是当时负责接待我的学长。”
方琰眯着细眸,“原来是这样啊,那他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你知道吧?”
聂辞摇头:“我们几年未见,只不过简单聊了聊。”
方琰一听就觉得扫兴,“你也真是的,暴殄天物。”
聂辞抿抿唇,什么也没说。
“我晚上有约。”
方琰甩甩手,就扭摆着纤细的腰离开了。
聂辞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这几天她的身体一直在罢工,可能先前始终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精神,突然放松下来后,早前的疲惫也都一并找上门,反复发烧,身子都是软绵绵的。
她甩了甩头,努力保持清醒,可人才进电梯,窒息感就扑面而来,任她再努力地呼吸也无济于事。
随着电梯上行,聂辞头重脚轻,人朝前栽了去,头砰地撞上电梯门……
——
正在进行的会议,被一个电话中断。
“你好,这里是医院,请问你是聂辞小姐的家属吗?”
原本一脸沉着冷静的男人,突然起身朝门外走去,“我是。”
他边走边打手势示意贾肃来处理接下来的会议。
在听到对面的话后,纪衡眯起黑眸,“我马上到。”
很快,纪衡的身影就出现在医院病房外。
“……只是操劳过度,没什么大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医生的话,纪衡这时才算松了口气。
走进病房,去看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得很,呼吸十分平稳浅薄。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小小的、单薄的一只。
纪衡莫名地冷下脸,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后,就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这才来帝都没几天,就把自己搞进了医院,她还真是会照顾自己啊。
聂辞这一觉睡得很长,也很安稳,期间做了很多梦。
梦到了爸爸没出事时,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还梦到了王米米,看到她时聂辞又惊又喜,不停追问她这几年都去了哪,做了什么……
最后,她梦到了纪衡。
梦里的他,好像更冷了,他什么也不必做,就站在那远远地看着她,都能吓出她一身冷汗。
“不……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才不怕呢……”
聂辞猛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