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沈太后闻此消息,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拍案而起。
“哀家不是嘱咐过你定要护好皇帝,现如今你竟与哀家说皇帝不见了!你是怎么做事的!”
现如今,先帝已逝,时局动荡。
她知道这把龙椅有多少人盯着。
也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太子扶植上位,又带着其一路东躲西藏,以期南下能东山再起,稳定朝局。
更清楚,这一路上究竟有多少势力,想要将他们母子二人抓住软禁,好借口护送,行谋逆之事。
她不顾安危,从中斡旋至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些许可信之人。
正欲计划如何让他将他们护送至新都。
现在竟是皇帝不见了!
卫鹰见沈太后气急,胸口起伏明显,似有晕厥之势,急忙劝慰。
“太后娘娘还请以贵体为重,莫要动气。”
“哀家怎能不动气?”
沈太后抓着心口大口呼吸几下,较好的面容也扭曲了几分。
“皇帝不见,此乃大事!而且这曲河县中情形,卫副将应当比哀家更是清楚!于此处失了踪迹,你让哀家如何能安下心来!”
酒楼之内尚且安好。
可这酒楼之外仍有豺狼盘踞,等着捕到猎物便直接咬上咽喉。
皇帝此时不见。
若是落在冯隆手中,又该叫她如何自处?
“都是老奴看护不利,请太后娘娘责罚。”
王嬷嬷知其心急,不敢托辞,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卑身请罪。
“你……”
沈太后怒火攻心指着王嬷嬷要说些什么,却跌落回凳上,面色涨的通红。
“太后娘娘!”
卫鹰见其状况不对,赶忙上前按压其虎口。
“娘娘,快,呼吸!”
与顾九安东征西讨这么多年,卫鹰也见过不少世面。
知沈太后是因先听闻先帝薨逝,郁结于心,又连日逃难本就压抑心绪。
此时又得知皇帝丢失,怒气攻心。
种种情绪,难以发泄。
这诸多情绪现下齐聚于胸口,险些让她喘不上气来。
王嬷嬷见此情况也顾不得规矩,赶忙起身上前,一同帮沈太后顺气。
半晌,沈太后才恢复少许。
“方才一时情急,还请太后娘娘恕属下僭越。”
见沈太后已无大碍,卫鹰立即跪于身前。
王嬷嬷也自觉的重新跪下,等候发落。
“罢了,你们都先起来吧。”
经此一事,沈太后也冷静下来,扶着额闭目道。
二人依言起身。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皇帝。”
沈太后揉了揉额角,强迫自己理清思绪。
“至于旁事,等找到皇帝后再行计划。”
“是。”
卫鹰拱手,后又转向王嬷嬷。
“嬷嬷,皇帝丢失时情形究竟如何,你且详细说来。”
王默默将今日之事尽数道出。
“老奴就让陛下在石阶处看木偶戏,回来时人便不见了。”
知晓情况,但卫鹰思索一阵,也并未发现线索。
只能先道:
“太后娘娘安心,属下这便命人一同去寻找陛下踪迹,定将陛下安全带回。”
“老奴也一同去寻。”
二人告退。
正出门时,沈太后叫住了卫鹰。
“太后娘娘还有何事吩咐?”
沈太后稳了稳心绪。
抬眼,仍是那个在乱局之中一力扶持太子上位的坚强女人。
“卫副将,哀家信你,此一番,务必将皇帝找到。”
“此乃属下之责,为江山稳固,属下也定会寻到陛下。”
“不。”
沈太后却摇了摇头,眸中少见含了几分脆弱。
“哀家知道,于你们而言,即便寻不到皇帝,仅凭哀家一人也能让你们师出有名。”
“但哀家此时并非以太后身份同你对话。”
卫鹰沉默。
沈太后也并未期待他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道:“哀家只是以一名母亲的身份请求你,务必保我的孩子性命无虞。”
“若你能做到,日后还归正统,无论你与顾将军有何请求,哀家均可做主。”
听此,卫鹰也不知当下该如何回复,只得一记拱手。
“属下定不辱命。”
……
此时的高宣城也与曲河县一般,共同沐浴在夕阳晚照之中。
街上行人奔走,大多是面含笑意,只待回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