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顾九安,就是林默容也不会放过这些人。
他们既已经与本国一个驿丞搅在一起,上头还牵连了什么人,那就不好说了,放走无异于放虎归山。
“我们可以商量。”卷毛继续他的蹩脚中文,“您想问什么?”
林默容掀帘进入车内,道:“我想问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若是能获取更多的信息,自然更有益处。
而这些话恰巧是这几个人绝对不能说的。
“抱歉,这个真的无可奉告。”
这卷毛还挺有礼貌。
林默容嗤笑一声:“你等挂念本国财富,勾结官员,什么都不交代,还妄想我放了你们?”
而卷毛早就以为,林默容不让他和顾九安交代实情,是因为她想独吞金矿。
他忙安抚林默容:“这位姑娘,只要你放了我们,我们可以告诉你所有金矿的位置,甚至地图,都可以给你。”
“你说的,是这个吗?”
林默容眉毛一挑,从怀中取出一张小巧褶皱的纸。
正是她从卷毛身上搜出来的地图。
三人见到地图已经到了林默容手里,俱是大惊。
这活命的东西都已经到了她手上,还拿什么谈条件?
帽子男急了,又叽叽喳喳地和卷毛说起来,另一位异国人也慌了神,掺和了进去。
看上去,他非常的惧怕某个人,但那个人不在此处。
“你们何时来的,怎么和驿丞混到一起?”林默容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听那两个驿卒的话,驿丞早就放任这伙人很久了。
“姑娘,你行行好,放了我们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们也可以回国,绝不再侵扰。”
卷毛男没有回答林默容的问题,只乞求道,其余两人也连连点头。
对付外贼,林默容自然不会心软。他们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信。
“不可能。”
卷毛急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默容冷冷道:“我想要的,单凭你们,给不了。”
几人连声哀求,林默容充耳不闻。
顾九安担心林默容和三人独处,因此提高了打猎速度,猎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就回来了。
他老远听到几人似乎在谈话,但里头好像故意压低了声音,模模糊糊地听不清楚。
走近了,只听见其中一人正在用汉语哀求林默容。
“怎么了?”
他突然掀开帘子,询问道。
林默容方才顾着和几人说话,完全没注意到顾九安何时靠近。
她不知道顾九安听到了多少,只盯着顾九安的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些人看到顾九安,讨论和哀求的声音更密集了,林默容不禁呵斥:“闭嘴!”
顾九安愣了愣,他很少看到林默容露出慌乱的神态,还是在他出现的时候。
“刚刚。”
见他神态似乎并未听到要害,林默容松了口气,转移了话题:
“既然猎回来了,赶紧吃了继续赶路吧。”
顾九安察觉到气氛不对,但还是压下了心中疑惑。
他也相信林默容的人品,虽然此女是有些古怪,但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几人将就着生火吃了一餐,便再次出发。
是夜。
官道上寂静无声,连南下的车队都没遇到一个。
偶尔有猫头鹰的鸣叫,在月色下穿透耳膜,令人心惶惶。
“休息下吧。”
林默容伸了个懒腰。
顾九安觉得奇怪,他问道:“你不担心明辰明玉?”
他还特意加快了速度,本打算通宵赶路的。
“心疼你。”
林默容随意吐出三个字,然后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这让顾九安觉得有趣。
“难得。”
也不晓得之前是谁使唤他做这做那。
但他还是依言停了下来,看了眼天色:“那就休息两个时辰,来得及。”
林默容“嗯”了一声,随后闭眼假寐。
后头的三人也禁不住颠簸,加上白日迷药的后劲儿,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过后,林默容倏地睁开眼。
她瞥了眼身旁的顾九安,男人气息规律沉稳,已经沉睡。
她已经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了结那三个人的性命。
他们不肯说出自己来本国勾结的人员和目的,但为了保命,却可以说出金矿的事。
那么在顾九安的审问之下,他们也势必会将金矿的事和盘托出。
以顾九安的身份,恐怕就会禀报当朝掌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