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远处就是驿站,大家将东西收拾妥当,强忍着疲倦重新上路。
两个小家伙已经困得不行,走路的时候脚下都打摆。
林默容赶紧将他们抱上车安置。
外面忽然响起曹家嫂子的声音,“林娘子,你赶了一天路,还给我们这么多人做饭,肯定累坏了。我让我男人给你赶车,你就在里头歇着吧。”
林默容也没推辞,“那就麻烦了。”
“嗐,麻烦啥!举手之劳。”
队伍开拔,约莫走了两刻钟,远远就瞧见了驿站。
内里灯火通明,走得近了,还能听见里面的喧哗声。
林明玉迷迷糊糊睁开眼,“娘,是不是到了?”
“娘下去看看,你继续睡吧,等下娘抱你们进去。”
林明玉软软哦了一声,重新合上眼。
林默容替她整了整盖小肚子的薄毯,又将林明辰露出薄毯的小脚丫塞回去,掀开车门帘朝赶车的曹大郎道了声谢,轻手轻脚下了车。
已经有不少人从车上下来,大家踟蹰地站在驿站外,谁也不敢随便往里面走。
尽管北方政权崩塌,但对官府的畏惧,还是根植于普通百姓心中。
好在并没有让他们为难多久,听见外面的动静,一个面带刀疤,长相凶悍的壮汉,提着刀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神森冷,透着审视。
“你们是什么人?”
卫鹰冷声反问:“你们又是什么人?”
这人一脸匪气,一看就不是驿丞驿卒。
刀疤男也认出他的军官身份,但并未像寻常人那般畏惧,反戏谑道:“原来是军爷。不好意思哈,驿丞早带人跑了,这地方如今已经被我们兄弟占了。”
卫鹰到底朝廷出身,听他把占朝廷驿站说得跟占贼窝一样轻巧,顿时勃然大怒。
见他脸色不对,林默容赶紧抢先开口:“这位大哥,驿站占地不小,想必你们兄弟也用不着那么多地方。我们只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走,麻烦大哥行个方便。”
刀疤男看见她,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艳。
骨碌碌一转眼珠,他摸着下巴,不怀好意道:“让你们借宿一晚也行,但不能白借给你们,小娘子你得陪我们兄弟好好乐……”
锵!何文拔出剑,“闭上你的臭嘴!”
什么东西,也敢肖想他们将军的夫人?
刀疤男并未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双手抱着刀,凉声哼道:“让这娘们伺候我们兄弟是看得起她,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我们不住了。”
“对,不住了。”
“大家都走,林娘子你先上车。”
相处了这么久,大家哪能任由林默容被人糟蹋,赶忙推搡她上车。
“现在想走,晚了。”
刀疤男打了个呼哨,转眼间,十来个手持刀剑的壮汉从里面冲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卫鹰一行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拔出佩剑。
林默容也悄悄从空间摸出一把匕首。
气氛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里头传来一声清喝:“都干什么!”
驿站内,一个文士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照着刀疤男的屁股就是一脚。
刀疤男从台阶上栽下,摔了个大马趴,疼得直哼哼。
男子理也没理他,从台阶上下来,朝众人拱手作揖,“手下无状,让诸位受惊了。”
“你是……”
“在下蓟县高家庄少庄主,高屏山。”高屏山自我介绍,又朝旁边示意,“这些都是在下家的护院,奉家父之命送在下前往惠宁城。”
卫鹰一怔,“惠宁城已经陷落了。”
“在下知道。”高屏山面露哀戚,“在下本是要去惠宁接叔父一家,走到半道便听说挞子攻破了惠宁城,只得带着护院折返。可怜我叔父一家两百余口……”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谁没有痛失亲友,自然感同身受。
硝烟味瞬间被悲戚取代。
现场唯一无动于衷的只有林默容,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高屏山,若有所思。
“不说这些了。”高屏山强作笑颜,转了话头,“大家奔波一天,想必也累了,快进来休息吧。里头地方大,很多房间都还空着。”
卫鹰略有迟疑,但看着大家疲惫的面容,最后还是抱拳一礼。
“那就打扰了。”
停好车,大家将比较贵重的东西收好带着,依次进了驿站。林默容没什么要带,空手抱着两个小家伙,混在人群中,跟着进去。
驿站里面确实很大,光院子就分东、南、西、北四个。
东、南两院已经被占了,出了安全考虑,林默容一行全都住在了北院。
为了感谢林默容的丰盛晚餐,大家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