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酒楼送来的,摆了满满一桌子,宋逸明端起酒壶就与裴司饮酒,裴司端起酒壶,青叶喊了一声:“崇安先生与闻舅父来了。”
裴司放下酒杯,起身出去相迎,宋逸明纳闷:“早不来晚不来,老子端上酒杯就来了。”
两位先生被迎了进来,崇安先生扫了一眼酒菜,不觉点点头,“宋郎君辛苦了。”
端人酒杯,让人欲哭不得,说的就是宋逸明。
宋逸明父亲在本地有地位,两位先生自然给他几分面子,但他自己不敢拿大,也知晓他们来做什么的,忙让人去拿好酒来。
崇安先生喝得多,指点得更多。
小厮们去买酒,温言让人去热菜,自己悄悄出去了,与婢女在门旁看着,随时听着里面的吩咐。
她蹲在门口,婢女给她塞了一把花生吃,悄悄说道:“十一娘,昨日主子是被抬回来的,你怎么不在。”
裴司昨日犯病了。温言闻言,说道:“先生与我下棋的。”
说完,她看向屋里。不知为何,崇安先生让拿棋,点名让裴司和他再走一局。
酒不喝,菜不吃,竟然要下棋。
温言也摸不准大学问的人是什么意思,闻沭与崇安先生都是举人出身,去过京城,考过试,前者没中,后来听说中了,不屑做官,自己折腾回来了。
小厮们是兵荒马乱,七手八脚的将棋取来,裴司坐了下来,闻沭与宋逸明旁观。
宋家小厮们将酒买来了,递给温言,温言让人去热一热,自己照旧在门口蹲着。
一局过半,裴司神色如旧,观棋的闻沭皱眉,宋逸明脸色也不好。
温言看了半晌没有看明白,索性自己走进去看看。
不看还好,一看才知是那日自己与崇安先生未完的那局。
她怔怔看着棋局,诧异怎么又来下这盘棋了,她正纳闷,崇安先生将手中的白子丢进棋笼里,“吃饭。”
裴司站起身,冲着他行礼:“先生。”
棋局未完,停在了与温言那盘棋一样的画面上。
裴司皱眉,温言同样不明白,唯有闻沭与崇安先生知晓,一旁的宋逸明也是糊里糊涂,未分胜负,怎么就不下了呢。
小厮们将酒送来,裴司给两位先生斟酒,宋逸明也不敢坐下。
崇安先生与闻沭碰杯,吩咐两个小的坐下,裴司坐下,宋逸明跟着颤颤坐下。
“我打听到了主考官。”崇安先生开口,扫了两人一眼,闻沭接过话来,“那人是崇安先生的同窗。”
宋逸明眼前一亮,立即起身给崇安先生斟酒,“先生辛苦了。”
“是辛苦,不比你们这里酒菜丰盛。”崇安先生嘲讽一句,而后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是我同窗不假,可这些年来没有联系,我知道的不多,倒是熟悉他的喜好。”
考生答题,若是迎合主考官的喜好,希望就更大了些。
宋逸明忙道谢,拉着裴司又是敬酒又是拍马屁,险些将两位先生捧上天。
温言在屋外烤花生吃,闻言后眯住了眼睛,宋逸明还是那么狗腿,适合拍马屁。
她吃着花生,听着宋逸明恭维的话,屋里气氛十分和睦,她的心也好了许多。
吃到最后,崇安先生酒喝多,没有走,送去配屋休息。
闻沭没有醉,细心嘱咐裴司与宋逸明,“崇安先生找了些主考官的书籍,你们自己看一看,心里有数。”
宋逸明感激不尽。
出来后,他提着温言的袖口:“十一,你还真是我的小喜鹊,遇见你就有好事,这会我若高中,我必好好答谢你。”
“崇安先生与闻舅父又不是冲我来的,他们是冲着哥哥来的,你应该感谢哥哥才是。”温言笑眯眯地拂开宋逸明的说,“宋哥哥,你高中后,指不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谁和你成为一家人,我还是保佑裴昭高中、哈哈哈。”宋逸明得意地笑了。
温言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娶裴家的女儿,让裴昭高中,做他妹夫。
“你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这是为自己着想,好了,我走了。”宋逸明玩笑一句后,就打算回去了。
见好就收,今日一行,受益匪浅。
温言亲自送宋逸明上马车,行事谨慎细致,嘱咐车夫车马慢一些,注意安全。
车里的宋逸明浑浑噩噩,听着少女柔软的声音,唇角微微一勾,脑海里浮现裴四娘那张艳丽的面容,嗤笑一声。
马车启程,宋逸明闭上眼睛,心里坚决下来,不娶裴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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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裴司醉了,仰面躺在床上,青叶伺候他梳洗。温言端了醒酒汤走进来,“哥哥,喝了它,崇安先生与闻舅父都喝过了。”
她走过去,裴司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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