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的困意消失了,还没等掀开被子,有人奋力一脚踢开被子,四仰八叉地继续蹬着天。
温言彻底醒了,坐起来,抱起奶娃娃,脱了软软的小鞋子,直接抽他脚心。
“谁让你踢被子的、这个时候进我屋踢被子,长大了是不是掀瓦。”
姐弟二人玩了一盏茶的时间,温言喊来乳母,让她将孩子抱给母亲,自己更衣去见曹游。
曹游兴致勃勃地过来,提了许多好东西,门房喊一声姑爷,乐得他找不着北,阔气地给了一颗金豆子。
一时间,曹姑爷三个字就在府里散开了,谁喊一句,都会得到赏赐。
曹游这回给温言带了些料子绸缎,还有些瓷器。
温言扫了一眼,曹游说:“我三姐府上宴请,你要不要去玩?”
“宴请?”温言恍惚一阵,后知后觉道:“我记得我好像收了个帖子,最近忙,我给忘了。”
着实是铺子里的事情太多,晚上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以至于她忘了周家宴请。她糊涂道:“你姐家做什么?”
“是周家长子办事,生了个儿子,满月宴呢。”曹游说,“不大好玩,我也不想去,你要去玩吗?”
“那就不去了,我娘应该派人去送礼了。”温言也懒得动弹。
最近累坏了。
她又觉得高兴,与曹游说:“我想买些书,上回你的书从哪里来的?”
“家里拿的。外面买不到。”曹游坦诚极了,“不如我们今日去书肆看一看。”
不能窝在家里,不如出门走走。
温言也有想法,两人一拍即合,她让人去安排马车,又与母亲说一声,免得母亲不知情。
曹游自然还是骑马,一袭月白色澜袍,坐在马上,也算俊秀,只不过眉眼稚气了些,看着不像大人。
他的外貌与性子相符,都带了些稚气。
温言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天光映照在脸上,脸颊肌肤泛着光泽,十分白皙。
“你入礼部后,还习惯吗?”
“挺好的,我只跑跑腿,不做大事。我不过是换了地方,从国子监换成礼部罢了。阿爹让我好好做,不图我优秀,让我莫惹事就好了。”曹游拘谨地笑了,唯恐郑二娘子瞧不起他,连忙又说:“我会脚踏实地的,慢慢去做。”
温言怎么会瞧不起他,若真瞧不起就不会选择他,与他在一起,感觉很轻松。
她笑道:“你不必紧张,你的性子,我了解,你已经很上进。”
曹游感觉心里都暖了,未婚妻待他很好,他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马车在京城最大的书肆前停了下来,曹游刚下马,里面走出一人,一袭白衣,衣袂翩翩,阳光下,那张脸毫无缺点。
曹游迟疑,温言在这时走下马车,她也是一顿,赵惊明正看着她二人。
都已走到门口,没有理由后退,温言驱步上前,同赵惊明说道:“赵公子。”
“郑二娘子。”赵惊明微微一笑,目光略过曹游,转而落到少女身上,“听说你定亲了,恭喜你。”
“谢谢,您这是?”温言看向他手中的书,是一本与星象有关的书籍,他在研究星象吗?
赵惊明说道:“看书,学海无涯,我等自然要学到老,听人说你的女学开的不错。”
“是不错,但你再与我说下去,大国师会生气了。”温言眉眼弯弯,语气真诚,侧身让开离开的路。
不想,赵惊明无动于衷,“我来买书,也是她吩咐的,怕什么。郑二娘子以前无所畏惧,怎么也会畏手畏脚。”
温言说:“我有未婚夫在,怕什么,倒是你,万一温蘅发疯为难你,岂不是我的罪过。”
“郑二娘子想多了,她有许多男人,不缺我一个。”
温言:“……”这句话说出来,多么惊世骇俗。
她笑了,“男人可以有许多妻妾,她这么做,算是给我们女子争了一口气。”
赵惊明笑了起来,旋即看向曹游:“小曹大人,你听到你未婚妻说的话了吗?”
曹游睁着一双大眼睛,并没有觉得未婚妻说得不对,反而点点头:“她说得没错呀,又不是她有许多男人,我又不怕。”
赵惊明强调:“她有这个念头。”
曹游不客气地翻了白眼:“是吗?你就没有这个念头吗?人又不是神仙,做不到无情无欲,好比的贪念,你没有吗?”
他说的振振有词,极力袒护自己的未婚妻。
听得赵惊明发笑,这时,温言注意到赵惊明的变化。初见赵惊明时,他刚从牢房里出来,畏首畏尾,看人都不敢抬头。如今却能与皇后侄儿对谈,甚至不露出一丝怯态。
他究竟是温信还是赵惊明。
或许不是赵惊明在扮演温信,而是温信在学赵惊明。
温言下意识就说道:“赵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