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里的学生多了,温言扒拉着算盘,算一算每日开支多少钱,银叶从外面走回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又送吃的了?”
银叶腼腆地笑了,“主子,您都知道啊。”
“我知道你心疼哥哥。”温言并不反对,“你哥哥有没有说少傅的近况?”
“啊、没问。”银叶诧异一声,“您想知道吗?”
温言嗯了一声,说道:“我想知道他的病,似乎许久没有发作了。”
其实前一世,她也不知道裴司有病。他一人行事,也不见亲朋好友,所以,他的病,大概只他自己与身边的人知晓。
重要是没见过青叶。
青叶是他左膀右臂,几乎是走到哪里都会跟着,前世,裴司也是有小厮的,这一世,一个都没有看到。
许多事情在冥冥中早就改变了。
那他的病呢?
银叶走到桌旁,细细去回想,“奴婢也是许久没有听说过。”
温言点点头,当做无事发生。
但她还是抽空去了裴家,询问这件事。
大夫人也是一怔,道:“似乎许久没有发病了,你也知道,他的事情,愿意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去找唐铜问一问。”温言说,“若是病好了,也是可以成亲的,至于以前的那种说话,谁知道是真是假,前途一事,与病症无关。”
大夫人抬手,看向窗外,说道:“其实困住他的从来不是病症,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旁人。
温言颔首,“我去找唐大夫。”
看唐铜就要准备一壶好酒。
人未至,酒先到,他就十分高兴了,甚至对着人家笑。
温言将酒递给他,直接就问了:“少傅的身子如何,可以娶妻吗?”
“嘿,你问得可真直接,都不像是未出阁的女娘,啧啧啧。”唐铜笑话道,“怎么你想嫁给他?”
“呸呸呸,我是想要嫂子进门了。你一句话,让他至今不能成亲。”温言惊出一身汗水。
唐铜闻了闻酒味,舒服极了,说道:“他想成亲就成亲,关我什么事儿,我说他能成亲他就会成亲了吗?”
温言说:“你说他可以成亲的,我相信你了,我给他相亲去了。”
唐铜嗤笑,“你这小娘子管得可真宽。”
温言说:“我是他的妹妹,自然该关心兄长的。”
“是吗?”唐铜嘿嘿笑了,嗅了嗅鼻子,“听说你这个小女娘开了女学呀。是不是没钱也可以读书?”
“你有朋友要入女学?”温言察觉他的话意。
唐铜却摆手:“我有个徒弟,是个女孩子,你知道的,女子坐诊不易,不如给你做个女先生,开一门学科,如何?”
温言笑了,“那你让她过来,人来就行了,女学里的衣食都备好了。”
“嘿,你这小女娘真好,我告诉你啊,裴司前几日还发了一回病,距离上回发病有半年时间了。”唐铜礼尚往来,将她想要的答案也给了,“他日日吃药,病症减缓许多,这种病,刺激不得,安稳度日也是可以的。你懂吗?平心静气就好了。”
意思就是发病的次数会减少,半年才有一回,寻常人半年间也会生病的。
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像寻常人一样活着。
她笑了起来,说:“谢谢你,唐大夫。”
“别谢我,这种病随时都会发作,是治不好的,药物只能减轻。”唐铜叹气,“我告诉你,寻常人知晓这种病,都不会嫁给他的。”
“怎么会呢,他是少傅,是东宫属臣,前途无限,他又长得好看,不会缺少妻子的。”温言解释,“你不懂京城内的权势,裴司想娶,自然就有人嫁的。”
唐铜说:“是吗?那是因为权势而嫁的,正经人家,谁会将女儿嫁过来。”
温言顿愕,心中的枝叶陡然枯萎了,她忽略了人心。
权势固然可以改变许多,但人心呢,有些父母爱女,是不会让女儿嫁给裴司的。嫁过来的都是贪图权势。
她点点头,唐铜开始品酒了。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大夫人的院子里,大夫人在廊下剪花,她走过去,在旁站着,鬼使神差地问她:“大伯母,有人愿意嫁进来吗?”
“自然是有的,有人来打听。”
“是真心的吗?”
大夫人手中的剪子停了下来,她苦笑了笑,“门当户对的没有人家,许多小门户的人家倒是十分乐意。我心中清楚,是为了什么。没必要怨恨人家的,本就是你哥哥身子不好。”
“你以前怎么没说呢。”温言皱眉,她以为会有很多人家愿意与裴家联姻。
裴司的优势太多了,以至于那点缺点就不足以看到了。
大夫人说:“告诉你做什么,他自己又不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