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礼危的自信来源于他尊贵的身份。
他的自信,在温言看来,就是轻视。
对女子的轻视。
温言懒得听他的解释:“你未娶我未嫁,萧大人,你往日是最重规矩之人,最近不懂规矩了吗?你频繁来见我,规矩都被你吃了吗?若被别人看到了,我的名声该怎么办?”
“郑年华,你会在意名声吗?”萧离危反问对方,“我喜欢你、想求娶你,自然要征询你的意见,厚着脸皮来见你,哪里错了呢?”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会嫁给你!出去。”温言冷了脸色,“掌柜,送客。”
与他说话,等同浪费时间。
温言抱着账簿,转身上楼了。
推开窗户,雨后的京城,焕然一新,就连云层的形状都十分好看。
准备回身,视线中闯入一人,她靠着窗户下看,裴司一袭澜袍,坐于马上,那张脸,干净无暇。
裴司坐于马上,与萧离危说话。
萧离危脸色不太好,被人赶了出来,心情可见很差。
“裴大人来找令妹?不对,她是郑家的女儿,是郑家的小娘子,不是你的妹妹了。”
“萧大人这是被赶出来了?”裴司含笑,“她拒绝你,不止一回了。拒绝一回,或许是没想好。拒绝那么多回,说明就是对你无意,萧大人,还想不明白吗?”
萧离危气得脸色发青,裴司丝毫没有将他视为皇帝的外甥。
不过今日的裴司,凭借一己之力,深得圣宠,也有了与萧离危平起平坐的资格了,哪怕面对皇子,也有不卑不亢的底气。
裴司就是一块臭石头,阻碍萧离危靠近少女的臭石头。
“想明白了。”萧离危抬头轻笑,神色中同样带着嘲讽,“我明白了,你明白了吗?”
这样的裴司,让人很不喜欢,他时刻提醒你,铺子里的少女不喜欢你,你靠近也没有用处。
他就像防狼一样防着你。
裴司坐在马上,眉梢眼角,都凝着病态,但这不妨碍他的俊秀,甚至给他的面貌添了一丝丝惊艳。
“我明白什么?”
“裴司,她也不喜欢你。”
两人就像见面的大公鸡,你啄我一口,我啄你一个,各自开始啄上了。
“那又如何,我是她的兄长,她愿意见我,我想见她,就可以见到,这样就足够了。京城谁不知晓郑家正年华是我的妹妹。喜欢不一定要占有,萧离危,你想的是占有,甚至是不顾她意愿的占有。”
“你清高?你若是清高,怎么会搅散我与郑家的亲事,她和宋逸明之间的亲事,你就没有出手?”
萧离危脑子里迅速将往日的事情过了一遍,“宋逸明说过,他可以在青州就定亲,是你拒绝了,等他考中归来。裴司,若是郑年华知晓这件事,会不会怨恨你。”
“是吗?她对宋逸明无心,若是有心,她完全可以拉住宋逸明。是她无心,不是我算计。”裴司笑意盈盈地看着对方,声音都放柔了几分,“我与她相伴十多年,她想什么,我清楚。我想什么,她也清楚,这点,就足够了。”
最后一句话,足以让萧离危发狂。
相知。
就差相许了。
裴司下马,将马放在铺子门口,自己进铺子了。萧离危坐在马车,看了许久,一扬马鞭,不得不走了。
楼上的温言看着萧离危气冲冲地离开,好奇两人说了什么。
没等想明白,门口想起脚步声,裴司来了。
她回身看过去,对方迈过门槛,“萧离危又来烦你了?”
“走了。”温言打量裴司,发觉对方嘴角扯了扯,似乎心情不错。
裴司到了眼前这一步,就差太孙登基了。
太孙登基,裴司必然是重臣,权势滔天。
这一世,他与裴家算不得多好,好在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了。
她坐下来,询问裴司:“二叔找到了吗?”
“还没呢,我派人去接十三娘了,母亲准备找女先生给她上课,京城繁杂,许多规矩都应该教一教,她胆子又小。”裴司跟着坐下来,目光落在桌面上的账簿上。
铺子是少女的心血,坚持这么久,哪怕再难都没想过放弃。
裴司说:“陛下赐予你皇商的身份,这回,没有人对你指指点点了。”
他的话,让温言回神,她想起前一世的事情,思考一番,还是问了出来,“哥哥,我的事情不着急,你不想成亲吗?”
“我这辈子,成不了亲。”裴司语气平静,“我这样,谁敢嫁呢。”
“哥哥,其实若不生子,也、也是可以的。”温言托腮看着他,“我说真的,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看你,升官发财,就差娶妻了,你要不要努力些?”
如今裴司的地位,只要他想,对方地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