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是画者,眼睛明亮,看待事物比寻常人更为敏感。
温言不觉笑了,觉得事态有趣,“李家是想富贵想疯了吗?”
她听出了话中含义,裴司也笑了,和她说话很舒心,不用拐弯抹角,“那你去提醒萧离危。”
“不,我会帮萧离危去查清楚,毕竟四娘的事情,需要他的帮助,哥哥,你知道吗?这就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太好了。”
温言感觉豁然开朗,本以为四娘的事情很麻烦,以她二人的能力,需要动许多脑子。如今李家送上枕头,她就可以愉快地睡觉了。
“哥哥,你快马去趟周家,喊上阿爹,我在这里拖住萧离危,哥哥,我有私心,不想郑夫人遇到骗子。”
裴司叹气,“你的私心很大,罢了,我听你的,去趟周家,来回最少也要五六日。萧离危性子果断,最多停留两日,不会待得太久。你想怎么做?”
“我有我的办法。”温言朝裴司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却十分可爱,“你放心去吧,我有郑夫人给的武婢。”
一路随行,武婢将少女护得很周全,有些事情,护卫不方便,武婢方便行事。
温言想好了办法,心中不免又敲着鼓,“哥哥,万一我们想错了呢。”
裴司看着她,笑道:“你该相信我的眼睛,就算错了,也无妨,我们不过是去查验,又不是兴师问罪,错了就改,天经地义。人无完人,同样,人都会错,你这又不是杀人越祸,怕什么呢。”
“你说得也是,那我们赶紧行事。”温言打定主意了,去查一查,也好对得起郑夫人给她的帮助。
“我今日州判谈了,他说考虑考虑,我觉得他在等,等萧离危离开。”
“不怕,先查清李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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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一行人悄然离开,同时,州判也得到消息。
“裴司走了?那个少女呢?”州判得到消息,赤脚离开踏板,追问来人:“人去了哪里?”
“瞧着方向,像是回家了,他妹妹还在驿馆,不过,萧大人回来,也带了一个女子回来。”
“萧离危回来……”吴州判坐了下来,春日寒凉,他感到了些许冷意,很快又镇定下来,“盯着驿馆,若有风吹草动,就来报。派人去裴家,让裴家的人过来一趟,小辈行事糊涂,相信他们做晚辈的,必然会看清事情。”
“是,小的这就去办。”
惊动过后,浑身发凉,州判回到床上,钻进了美人窝里。
天色大亮后,温言又让人去传话,想见一见萧离危,一道吃早饭。
事出反常,萧离危深知她的性子,早上就喊吃饭,又不顾男女之别,必然有猫腻。他是男人,也不怕,潇洒赴约。
早饭都已经摆好了,琳琅满目,很丰盛。他到后,温言亲自给他盛粥,“数日不见,萧大人似乎清瘦了些。”
“说罢,你有什么难事,给我下鸿门宴。”萧离危如常地坐了下来,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抓起一块马蹄糕吃了起来,你这是闹什么,我未婚妻回来了,你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喊我吃饭,不怕她过来撕破你的脸皮?”
“你的未婚妻回来了,真的假的?”温言故作疑惑,明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无辜。
她这么一眼,看得人心口发软,萧离危也吃不下去了,开门见山道:“裴司走了,将你留下,你二人闹什么幺蛾子。”
温言坐下来,静静喝粥,没直接说话,粥刚了一口,外面传来脚步声,萧离危看过去,李月娥来了。
“萧哥哥在与谁吃饭?”李月娥闯了进来,目光定在了温言身上。
温言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春衫,发上是同色的发簪,三两珠花,衬得小脸莹润。
她的肤色,白皙若美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座精心雕刻的玉像。
李月娥看她一眼,眼中闪过惊艳,与她相比,自己几乎是一个村妇。她顿时生了埋怨,“萧哥哥可晓得男女之别,且是清晨呢,您不要名声,人家小娘子也要名声。”
萧离危精明如斯,低头看向少女:“你找来的?”
“怎么会是我。”
“就是你,裴灵珊。”萧离危气得直呼其名,“我还纳闷,你连同行都不愿,今日你哥哥又不在,怎么会请我劳什子早饭,原来是给我布局了。说,你想做什么?”
“萧大人,人在,不好说,吃了早饭再说话。”温言笑吟吟地,旋即吩咐银叶:“李娘子来了,添福碗筷,莫要怠慢了人家。”
银叶立即去取准备好的碗筷,又请李月娥坐下。
温言坐在萧离危身边,故作柔弱姿态,给他夹了个虾饺,“萧大人瘦了许多,该补补才是。”
她俨然将自己当做了萧离危的身边人,李月娥刚坐下就气个仰倒,但她努力忍了,没有及时发作。
萧离危看着碗中的虾饺,又看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