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信被烧了,青叶看着炭盆里的灰烬,不解的抓抓脑袋,主子很珍惜家里来的信,每回都会反复看上几遍,今日这是怎么了,一遍看后就烧了。
主仆二人一道出了门,宋逸明躲在屋里没出去了,心里哀叹倒霉,自己春闱竟然遇上这种事。
裴司依旧来到刑部官衙门口,先去通禀,然后继续等着。
接连等了两日,依旧无果。
裴司买了些吃食去看自己捡来的小乞丐。
小乞丐有腿伤,养得差不多了,杵着棍子在地上走路。裴司进来后,将吃食放在桌上。
小乞丐叫云润,很不错的名字,长得眉清目秀,个子高,身形瘦。
云润将棍子放在一边,自己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你们考过了吗?”
“没,春闱延期了。”裴司摇首,面色如旧,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云润听后,也是咋舌,“春闱也会延期,我还没有听说过春闱也会延期,肯定是问题很就棘手。”
裴司嗯了一声,没有接话。云润习惯他的态度,并不介意,接过他递来的包子吃了一口。
裴司要走了,云润拦住他,说:“我的腿好多了,过几日就会上工去了,不用你养我。”
云润笑了笑,他不用让人养着,会欠人家许多恩情。
“好。”裴司点点头,没有勉强对方。
离开小乞丐的住处,裴司依旧去了衙门里一趟,没有人理会他。
等他回来的时候,宋逸明让人备好了晚饭,简单吃了一口,裴司就上床睡觉,也不看书。
宋逸明纳闷,青叶拿了药进去了。
一连三日,裴司都没有出门。
第四日的时候,天气大晴,裴司再度去了衙门,这回,终于有人见他了。
衙差将人迎了进去,一路上,青叶吓得不敢抬头,进入了屋子里,里面坐着一位年过不惑的男子,没有穿官袍,而是一袭常服。
裴司执礼上前,弯腰行礼,“学生裴司见过大人。”
“可是青州来的学生?”对方疑惑了出声,视线落在裴司身上,少年人眉眼端正,模样惊艳,很难想象是从北方来的。
裴司脸被吹得发红,对话时,语气坚定,举止从容。
他回答是,又继续说道:“学生对春闱作弊一事有自己的见解。”
“你说。”
裴司身子颀长,站在大人跟前,衣摆摇曳,他据实说道:“大人可问过那名大先生只针对那片巷子里的举子。其二,我的同行举子也被问过,是一个学童,但大先生被抓,那名学童至今没有被找到,究竟谁是主谋呢。”
“你说的,我们也在查证,至今没有结果。”
裴司说:“听闻查案查如何漏题,为何不查查针对谁呢?为何单单只有那片巷子里的举子,或许换个方向就有结果了。”
“你有办法?”
“为春闱计,学生想尽心一二。”裴司低眉敛首,眉眼凝着病气,饶是如此,站在屋内,依旧站姿挺立,清俊贵气。
对方沉吟了须臾,到了今日都没有查到漏洞,再这么耽误下去,确实要出事了。
他主动询问;“如何查。”
“想个办法放了大先生,不动声色的放,派人跟着,放长线钓大鱼,找到背后的主谋。那么大的案子,他没有能力做。学生曾观察过大先生,不过是走江湖的神棍罢了。”裴司解释。
他平静地继续说:“症解在于大先生的试题从哪里来的,既然上面查不出漏洞,就从他着手,将人放了,他自然会找人接头。只是如何放,学生有办法。”
“用你的办法试试,裴司,你若失败了,你十多年的努力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对方答应了。
裴司不恼,点点头,“还将大人将我也送进那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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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阴暗潮湿,春初阴冷,狱卒们冻得发抖,嘴里絮絮叨叨骂人。
铁链子在地上拖动,拖出一连串声音,听得人皮肤发麻。最里面的牢房门打开了,狱卒将一衣衫褴褛的人推了进去,随后骂了一句:“真晦气,骗谁不好,去骗我们丞相大人。”
骂完以后,哐当一声将们关上了。
祝二看着被推进来的男人,腿上流着血,吓得不敢动了。
男人躺在草堆里没有动,一直到了晚上,狱卒来送饭的时候,吹了一声口哨,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过去,接过来一碗饭。
祝二就接过了一碗馊了的米粥,他想骂人,狱卒挥着鞭子,吓得他不敢吭声。
男人蓬头垢面,舔了舔嘴角,米饭里掏了两下,竟然掏出来一块肉,祝二被关进来一个多月了,日日吃馊粥,见到肉舔了舔嘴唇。
他凑过去,“给我一块。”
男人背过身去,大口大口吃饭,没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