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似乎在回忆往事,过了半晌,方才说道:“战士们没了力气,舰队只能在海上飘泊。船上郎中也开了些药剂出来,但作用不明显。
我们那时候都心里都有些恐慌起来,深怕自己回不来了,但不甘心的是舰队中的粮食也回不来。”
李泰听了,心下默然,南方交趾等国自古以来便是烟瘴之地,疫病极多,水师战士们可能是和他们交战、拿粮食的时候接触到当地的瘴气疫病,返航时发病了,嗯,以后也让他们带上青霉素,估计会有效。
相到这里,问道:“后面怎么过来的?”
刘仁轨此时,说道:“还好当初听从殿下吩咐,舰上都备有大量黄豆,我们泡成豆芽,疫病哪几天没什么食欲,战士们便是天天吃豆芽,倒也慢慢缓解了过来。
缓解过来后,我们赶紧扯上风帆返航,却没想到不过半日,便碰上一场海上飓风,担心舰队被飓风吹散,我们下了帆后,把五艘船都捆在一起。
但还是不行啊,飓风卷起的海浪有七八米了,都扑上了舰内甲板,我们当时满载粮食,吃水极深,要是太多海水进来,舰队都有倾覆的风险。
无奈之下,战士们一边排水,一边乞求海龙王保佑,坚持了二个时辰,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我们扔掉了一部分粮食,这才顶到飓风过去。
殿下,我们的舰队经过这一场飓风后,破损甚是严重,用了战舰上备用部件替换后,也只是能够航行,要是再来一场那种飓风,估计大家都要去喂海鱼了。
还好,剩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当一群海鸥出现时,我们知道自己活着回来了。
舰队回到杭州船厂后,请他们进行维修,战士们也累了,需要休息一阵,剩下的便是让当地水师兄弟们转送战利品了。”
李泰听到这里倒是略微有些吃惊,他此前收到了杭州船厂的帐单,工部要了六万贯的费用,当时以为是各类补己费用高,没想到却是舰队受到飓风重创,需要大修。
刘仁轨第一次出海便是各种情况都遇上了,要知道舰队全体患上疫病,此事极为凶险,后面的飓风更是防不胜防。
舰队能顺利返航,战舰的实力因素占了五成,携带的黄豆占了二成,另三成却是靠了运气。
即便如此,战士们也是减员三成,正如李二所言,粮食是战士们用性命换回来的,更何况此后他们又继续第二次出海。
李泰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第二次出海可是顺利?”
刘仁轨说道:“第二次出海却是异常顺利,海盗被我们上次清扫的差不多了,即便还有幸存的,也都撤离到了我们航线以外。
南海那些城邦部落见我们来了,便是把粮食放在岸上,意思是让我们取走粮食就好,不要上去伤害他们。
对了,殿下,你培训的那些海图测绘员还好,有了这两次的航行,我们也摸索出了一些航线,对我们以后的航行大为有利。”
李泰笑了笑,当初培训海图测绘员时间有点短,水师中也没几个识字的,这还是河间郡王李孝恭花了大力气找来的人选,还好他们现在能胜任了。
李泰让刘仁轨和舰队战士们安心住下,战士们这次是吃了大苦的,务必好好休整,春节便在渭南和庄户们一起过春节。
同时先赏赐给战士们每人五贯银钱,让他们有空可以去长安买些东西,战士们的俸禄,朝廷都已发给他们的家人,他们身上估计也没什么银钱。
兵凶战危啊,果然如李二所言,不到最后一刻未敢言胜,贞观舰队拥有着千年后的明朝福船,再加指南针、望远镜,但第一次南海之行何其危险?
想到这里,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此时大唐和突厥的战局如何了。
凉州城。
此时,城外军营密布,这是此次大唐对战突厥的左路军,程咬金率领的三千骑兵和二千步兵在此驻防。
今年大唐稀罕的下雪,在这里却是几乎天天都有。
程处默、尉迟宝琳二人此时正在巡逻,二人穿着盔甲,外面套了张皮裘,冻得有些牙疼。
这里太冷了,军营里有些战士们开始出现冻伤迹象了。
这让二人怀念起煤炉和煤饼子来。
尉迟宝琳说道:“处默,你说这里能不能找一些煤出来制作煤饼子?”
程处默一愕,跺了下脚,再用兵刃挖了挖,看了眼,说道:“宝琳,完全可能啊,我们巡逻完了带一些家中护卫们去附近找找。”
晚间时,程处默、尉迟宝琳二人便向程咬金兴冲冲地报告,军营附近发现了煤矿,可以制作煤饼子,加上煤炉,便可以为大军提供取暖。
程咬金先是一喜,接着便是有些皱眉,半晌说道:“军中铁料是否可以制作足够多的煤炉?若是不能让全军都用上,此事便不可为。”
程处默、尉迟宝琳想了想,明白了,这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在外领军,需要一视同仁,否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