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 / 4)

。这里虽然穷,但好歹买她的人家肯把好的给她吃,盼着她生个儿子。在这样的情境下,她竟然能爱上那个男人,我记得有个词是说这个的,叫什么来着?”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陆姝适时补上。

“对。后来,公安查到了拐卖她的人贩子,给了她人身自由,她和男人领了证,男人带着她离乡去打工,她刚生下小A,男人耐不住寂寞,很快跟其他女人好上了,还说,要是知道女人这么好勾搭,绝不会花钱买她,要跟她离婚。她不愿意,也管不住男人,男人不拿钱回家,她只能自己去找钱……”少年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硬生生忍了回去,“你说,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吃奶的孩子,能做什么来赚钱呢?只能卖。”

陆姝张了张嘴,不知是该安慰,还是该继续装作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小A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白天他妈睡眼惺忪的给他准备好吃的,晚上去夜总会上班。有时客人要来家里,他妈就会给他点钱,让他自己去找点事做,一两个小时再回来。他只能背着书包,找个路灯写作业,或是找个黑网吧打会游戏,成绩竟还算过得去,又去念了初中。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妈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那天,小A骗他妈说有课外活动,一放学就跑回了家,正撞到他妈在吸□□。他妈吓得把□□碰到了地上,也不管会不会把灰尘都吸到鼻子里,蹲在地上一通猛吸。小A把她拽起来,问她是不是疯了。她语无伦次的说,最后一次,下次就戒。”

少年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才接着说道:

“小A那时天真,居然信了她的鬼话,之后他又听见了很多‘下次就戒’,家里没钱,送不起她去戒毒。小A就不去上学了,专门在家守着她戒毒,看她在床上翻滚,求饶,骂脏话,为了一口□□失去所有做人的尊严。有时候,小A也想,不如放开让她去吸好了,吸死了他也解脱了。可谁能真的狠下这个心呢?毕竟是小A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也许去戒毒机构就好了,戒毒需要一个过程的,对吧?”陆姝斟酌着语句。

“对,小A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他想赚钱,赚到钱就把他妈送去戒毒了,戒了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他能做什么呢?他想起自己打游戏的天赋,以前他妈给他钱让他出去玩他几乎都贡献给黑网吧了,于是他开始给黑网吧的老板打工,老板给他接单,完成之后他一半老板一半。小A为了赚钱拼命打单子,一天能打四五单。就这样五十一百的攒到了三千块,眼看着离目标越来越近,他买了菜回去给他妈加餐,却发现他一个没看住,他妈跑了。”

“……”被拐卖的时候怕被打没想着跑,这会亲儿子帮她戒毒跑得倒挺快。

陆姝自然不会把心里这句吐槽说出来。

“小A就去找他妈以前上班的那条街找,却发现那条街上被拉了警戒线,说是有栋楼烧起来了,好多人都没跑出来。小A着急坏了,团团转没找到人,去到医院才发现他妈坐在长椅上,脸被烟熏得黢黑,两个警察正在给她录口供。小A这才知道,那栋楼就是他妈工作的地方,早就是个毒窝子了,这次一锅端还牺牲了两名缉毒民警。小A把他妈接回家,跟她说钱攒够了,明天就把她送去戒毒。”

“戒掉了吗?”陆姝斯问。

“一定会戒掉吧,至少当时拿着钱拽着他妈去戒毒机构的小A是这样希望的。”祁宇苦笑一声,接着道,“很天真,对吧?如果戒毒那么容易,世界上哪儿还有这么多人会被毒品害得倾家荡产呢?”

陆姝张了张嘴,不忍心再问。快到收费站出口了,还好自己是ETC,要不然又手忙脚乱一阵折腾。祁宇深吸一口气,似乎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故作轻松的接着说道:

“小A把妈妈送进了戒毒机构,更得想办法挣钱了。如果这三千块戒不了,还得要第二个三千,第三个三千……还好老天眷顾了他一次,小A妈从前的同事找来家里,说有好心人聘她干正经工作,本来想叫小A妈一起去,小A出于礼貌才没把女人轰出去,说她妈已经被送去戒毒了,再找来就搬家。女人一下哭了,用力擦了下眼泪,种的假睫毛都掉了两根……”

大概是那个场景过于滑稽,祁宇笑出声来,“她说她不吸毒,当时她怕,死活不肯,还被妈妈桑打,又说这个好心人是那个在事故里去世的缉毒警官的老公,不会害人。”

“世上还有好人的,对不对?”陆姝柔声道。

“是吧,有这么一两个。”祁宇那边窸窸窣窣了一会,陆姝听到几声石片擦过水面的声音,她打开手机悄悄研究了一下地图,重新设置了目的地。

打了几个水漂,祁宇才接着说道,“于是小A就来牺牲女警的老公开的网吧里工作,男人很好,从没克扣过小A工资,曾经想劝小A去上学,小A不愿意,他想了想,又问小A有没有打职业的理想……”

“可以尝试,”陆姝鼓励道,“也没人说成功只有学习一条路。”

“……尝试过了。”祁宇的声音十分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