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
“李毅,出来。有个记者来采访你,你好好配合。”
“是,管教。”
穿着蓝白间条衫,理着寸头的李毅来到了访问室。红色威严的字体张贴在白色的墙壁上,一束阳光从窗户中洒落下来,空气里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一个男记者坐在李毅的对面,面色和蔼。
“我是《法制日报》的记者,为国际禁毒日搜集一些素材,采访你几个问题。”
“好,你问吧。”
“不用拘谨,我们就随便聊聊。你是哪的人?”
“湖北潜江人。”
“你之前是足球运动员?”
“是,踢前锋的。”
“怪不得你看起来身材还挺好的,说说之前的事吧。”
“啊?”
“对,说说之前踢球的事。”
“我从小就接受足球训练,一路从小学踢到专业体校。后来陕西国力队到湖北挑人,我正好选上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04年的时候,那时候国力在国内还挺有名的。”
“嗯,我知道。西北狼嘛。”记者调动着话题。
“能抽根烟吗?”李毅抬头问道。
记者扭头看了旁边的管教一眼。管教咧了咧嘴,从兜里掏出一盒皱皱巴巴“猴王”,弹出一根递过去,然后给李毅打着了火。
“谢谢管教,谢谢管教。”李毅谦卑的直点头。
“穷毛病就是多。”管教调侃道。
“习惯了,不说话不想抽烟,一说话就想嘬一口。我到国力队以后开始还挺高兴的,马上就能踢职业了,能挣大钱了。没想到来陕西一年,国力在05年初就解散了。后来我就去了西安当地的球队,叫安馨园俱乐部。
虽然我在球队是替补,但我这个人还算会来事。所以球队的大哥们有时候会带着我们去KTV耍耍,之前有个发小也会来西安找我,带我出去玩什么的。
有一天,在KTV里他跟我说你看这么多人都在溜冰,我们倒腾这个肯定赚钱。开始我是拒绝的……”
“咳咳。你好好说,别美化自己。”管教在旁边搭腔。
“呃……主要还是因为太穷了,踢球不挣钱,每个月球队发的工资都不够养家糊口的。我自己不是念书那块料,既然踢了足球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发小提这个主意的时候,因为人缘还行,我就同意了。他250进货,我500卖,赚钱一人一半。
安馨园本来踢乙级的,到了06年的时候也办不下去了。老板说,就算陕西的球市再好也养不活一支乙级球队。我就彻底失业了,没了收入来源,又不想回家被爸妈数落,看他们难受的脸,就一再的铤而走险。后来,06年的11月我就被逮了。”
记者在笔记本上简要的记着,旁边的录音笔一闪一闪。
“后悔当初的行为吗?”
“后悔啊。”李毅垂着头,“父母花了那么多钱让我踢球,结果我没踢出来,还走上了歪路。怎么能不后悔呢。唉……”
“还有什么别想说的吗?”
李毅思考了片刻,道:“我看新闻说现在的球市不错,真希望自己能重新活一遍,要么就好好念书、考学,安安稳稳的找个工作。要么就是能赶上现在这波好时候,赚到钱,这样……这样……我爸妈就不会还替我操心了……呜呜呜”说到此处,李毅不禁掉下了眼泪。
2013年1月,中超转会窗口已经打开。
实德解散留下的余波还未完全平息。中国足协和大连阿尔滨的博弈仍在继续。
之前处罚大连阿尔滨主帅徐弘就是一种变相的警示,要知道当年参与默契球的教练和工作人员并不在少数,但独独处理了徐弘一个人。足协想通过这个处罚表达一种态度——我能够给你添堵,你最好别找事。
不过,虽然于湖臣承诺的俱乐部合并事宜泡了汤,但很多收购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比如实德的预备队早就已经并入阿尔滨队中,进行了合练。包括很多一线队的球员都已经跟阿尔滨谈完了合同。
27岁的阎相闯如今很惆怅也很迷茫。2012年他从北京国安转会到家乡球队大连实德,签约三年。
没想到,这个选择却像49年加入国军一般,赶上了一班注定要沉没的泰坦尼克。
随着俱乐部的轰然解散,他的合同处于了冻结状态。最好的方式当然是阿尔滨接手实德遗留的合同继续为另一支家乡球队效力。但因为每个球队都有引进内援的名额限制(23岁以上5名球员,23岁以下3名),也就是说,阿尔滨最多也只能接收实德的8名球员。
阿尔滨已经跟他谈过了,意向并不是很强烈。毕竟阿尔滨本身已经有了主力的框架,再吃进球员更倾向于找有效的替补。
不过今天阿尔滨俱乐部的总经理李明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