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田森以前的脾气，他一啤酒瓶就砸郭风脸上了。

不过上了年纪，脾气也好了，最重要的是他跟魏长缨时间长了，觉得当面开瓢比较低级，总有一种高级的方式玩死你。

“魏总，听到您刚才的一席话，很有感触。”举着酒杯过来的是东亚俱乐部的总经理隋国扬。

“隋总，您客气了。用武磊来举例子，没提前跟您打招呼，您多包涵。”

隋国扬摆摆手。“我们这些足球人，跟您这样的新一代相比，落伍喽。魏总我有些问题不明白，藏在心里又不吐不快，可否赐教一二？”

隋国扬有着老派上海人的腔调，文绉绉的。魏长缨点头。

“刚才您提到了金元足球，提到了球星流入，影响国内球员的生存环境。可是我看到之前的J联赛，也是引入了很多球星，他们压缩了自己国家球员的空间吗？为何日本的足球一直是崛起的态势？”

“隋总，您这个问题恐怕说起来话就长了。我就简单说几点。日本的J联赛已经度过了需要球星流入的阶段。日本足协已经出台了‘三年连续出现财务赤字就降级’的政策，他们的投入产出是正向的。

日本已经完成了足球的基础建设。他们就好像一架调试完成的机器，只要沿着既定轨迹向前就可以了。这就是‘川渊三郎’之所以称为日本足球之父的原因。而我们，恕我直言，因为我们地大物博，很多底子都还没打牢。所以我才担心，这是一股虚火，中国足球虚不受补。”

“那魏总觉得这两个政策，可以让中国足球更好？”

“隋总，市场经济了，我这两个称不上什么政策，顶多是两种服务。现在是免费的，以后说不定要收费，或者以后因为产业变革不需要了也说不定。现在国家也在强调打造服务型单位，我们中超公司首当其冲要做好各个俱乐部的服务工作啊。”

隋国扬听得若有所思，作为前上海足协的官员，他比其他人都要了解足协的工作习惯和理念。像魏长缨这样的实属异类。但是，他也看到魏长缨已经具备了再上一层的资本。假以时日，必将一飞冲天。此时要做的就是建立良好的关系，未来说不准会有大用。

隋国扬觉得这才是答谢会他最大的收获。

热热闹闹的酒会圆满结束，大家也不用等着主持人宣布，就各自散去。

恒大的总经理康淼和他的随行人员，被冷鸢带着来到了一处小会议室。

会议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幅巨大的《千里江山图》油画，摆在正中间，前面放着环形的沙发。

不多时，魏长缨和田森也走进了会议室。

魏长缨看到康淼身边坐着的一位女士很是面熟，正是许家印的那位贴身秘书。魏长缨冲她点了点头，女秘书也回以礼貌的微笑。

“让康总久等了。”会议室里一共就六个人，显然不希望外人打扰。

“魏总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恒大有更换主教练的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康淼一愣，这并不是什么传闻，早在9月份万达豪掷五个亿的时候，许老板就有了要换帅的心思。凭什么万达可以帮国家队请世界名帅，那我们恒大也可以请。许老板的几次落子都落在了万达王董的后面，有点邯郸学步的感觉。

“哈哈，感谢魏总对俱乐部的关注，我们也确实准备跟一些世界名帅沟通。不过现在还没有最终的定论。”

“好，正好，今天约您来也是给你介绍一下，田下足球的田总。他已经拿到了一些欧洲南美主教练的代理权，如果需要你们可以沟通看看。”

“康总，您好。”田森还是第一次坐在这种沙发上与人隔着五六米说话。“我们现在已经成功的拿下了里皮先生、希丁克先生的代理权，斯科拉里先生我们也在谈，很快就能签约了。”田森用了一周的时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完全是金钱开路的结果。

康淼暗自吃惊，他们对于选帅已经比较聚焦了。李章洙的带队能力不错，但不符合现在的恒大了。他们觉得希丁克与李章洙的风格比较类似，是最佳的替代方案。没想到面前这个经纪人已经取得了几位主教练的代理。

刚才田下足球的球员名单，他也看到了。这些旗下的球员也说明了田森的实力，或者说背后WW体育的实力。

女秘书则低头在本子上写下两个小字——远见。

万达也好，恒大也好，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足球事业？除了老板本身对足球的热爱之外，当然还有政治的考量，马上就要迎来换届，上面有是喜欢足球的人，这种锦上添花的事岂能不做？这跟魏长缨花几百万为了跟王健林见一面，从浑水那买一份报告给许家印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

但是，秘书之所以能写下“远见”这两个字，意思是魏长缨所处的地位和层级并不一定能获知两位大佬所能拥有的信息。除非他能未卜先知。

也许是魏长缨的长辈里有人向他透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