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时前

地牢

韩吉用食指撅着嘴，冥思苦想，终于还是问道：

“所以，艾伦，为什么你一定要发动地鸣呢？就算是得到了所有信息，我也还是无法看透你呢。”

艾伦感受着冰冷的镣铐，答道：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就是想这么做。”

“纳，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和利威尔兵长说呢？”韩吉饶有兴趣，“按你的回答里，利威尔对你很重要吧？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反而要给我这个巨人痴汉坦白呢？”

“没什么，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被打而已。”艾伦坦诚道，“兵长的腿虽然不长，但踢起人来是真的痛啊，我现在没有巨人之力，被踢掉的牙齿可不会长出来了。”

“啊，真是的。”韩吉失望的垂头，“你这个人真的比巨人难懂多了，看来我还是和巨人打交道比较好。”

艾伦摸了摸床下，再看手上，却没有发现一丝灰尘，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道：“我大概是明白自己了，你要听听吗？”

“好啊，艾伦，你终于舍得给我全盘托出了吗？”韩吉眼中闪着星星，面颊红润，“那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不和你说的话，恐怕我会几天都没办法睡好觉吧。”

艾伦看着牢外摇曳的火光，轻笑道：

“我……是什么样的人？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追求着自以为是的自由，维系着自以为是的守护，在道路待了那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了，我从来不是为了同伴而发动的地鸣，支撑地鸣发动的，从来都只是我内心对外界的毁灭欲。”

“我以为自己发动地鸣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获得自由，同伴们也会被拯救，围墙也会不复存在。”

“但我错了，剥夺他人的自由所得来的自由，并不是我想要的自由；我爱的人也有自己所坚持的道路，想一直守护着他们也是不可能的；世界的战争也不会因为巨人之力消失，到头来，我还是没能突破这道围墙。”

韩吉复杂的看着他，柔声道：“那么，现在呢？你找到你的自由了吗？”

艾伦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道：

“我……已经不想去找那些自由了，早知道自由的代价原来如此惨烈，我根本就不应该去找寻。”

“我在道路里看见了，在那时我才知道，因为我看不见死后的未来。”

艾伦痛苦的捂住脸，呜咽道。

“让死了，科尼死了，阿尼也死了，阿尔敏和莱纳也失去了自己的梦想，米卡莎……也很痛苦，她忘不了我……我所费尽心思想守护的事情，被我亲手创造的恶魔杀死了！”

“阿尔敏比我更合适，他的自由才是真正的大海，而我只是河里的一条鱼，偶然的看见了洒满着阳光的广阔大海，于是情不自禁的游过去，然后就被淹死，顺便污染了整个水源。”

艾伦抬起头，流泪哽咽着。

“这就是现实，我根本就不想去追求那些狗屁自由了！”

韩吉默默的看着崩溃的艾伦，突然开口道：

“不，你错了，艾伦。”

镜片反光，笑道：

“你根本就不了解自己，艾伦。”

白光褪去，艾伦看见了韩吉那柔和到甚至有些慈爱的双眼，泪水在脸上停滞，哽咽也停止了，只剩下疑惑与不信。

“你说自己不愿意追求那些自由了，那为什么你还要去夺取进击的巨人呢？”

“如果说阿尔敏没有回来之前，你这么做还可以归结为‘没有办法的傻瓜办法’，为什么在阿尔敏回来之后你还要这么做呢？”

韩吉眼中的温和消散，带上厉色，道：

“喂，艾伦，回答我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进击的巨人不是被束缚的自由吗？为什么你还要去夺取呢？明明带上卡露拉和米卡莎，凭借前世的记忆，你就可以在墙内幸福无忧的度过一生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夺取进击的巨人？”

“对你来说，阿尔敏不是更合适吗？他不是回来了吗？既然大海都已经回来了，那么河里的小鱼应该也没有那么重要吧？但是啊，看起来你并不打算放弃那个残破不堪的自由啊。”

艾伦愣住了，眼神无意识的躲闪，轻抚着龟裂的床脚，答道：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就是想这么做。”

艾伦平静了情绪，平静道：

“或许，只是因为不甘心吧，为了拯救那些爱的人，他们相信着我，我却没有选择相信他们，然而最后的最后，我却把一切都搞砸了，这是我欠他们的，所以……”

“不对不对不对。”韩吉伸出食指，不满的否认，“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哦，艾伦，你明明说过只是因为自己对自由的渴望战胜了一切，才决定发动地鸣的，可你又说自己完全不想追求自由了，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至少……自由在你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