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近来周遭有土匪袭击路人,更是有亡命之徒入城。
甚至官府还像模像样的贴了几张通缉令。
就是抓了大夫前往隔离所,但官府也下了禁口令的,胆敢违反禁令,是要被抓进牢里杀头的。
故而,孟藻将事情告知他们时,虽然没说得太清楚,但沈隽意聪颖过人,轻轻巧巧就猜到了其中关窍。
沈隽意未免姜青檀操心太过,暗暗隐瞒,姜青檀却猜到定是有事,但两人对外的口径是回了乡下。
现在郁齐光问起,姜青檀一噎,竟是不知该如何圆谎。
沈隽意语气冷淡,“是的。这不是近来春忙,怕她在家里看顾老幼忙不过来。”
“这有什么?回头雇两个人帮衬就是,值当什么担忧的,关键是咱们要是能考中功名,届时咱们家中田地税收都能免了,这才是正道。”郁齐光说到这,就浑身都是劲儿。
他们这些寒门子弟乐衷于考功名,一来是光宗耀祖。
二来则是为中功名后的好处,即可以免税,又能有学粮学银领取。
姜青檀担心地回头偷偷觑向沈隽意,“姐夫……”
沈隽意抬手摁住他的头,压低声音道,“没事。我今日会提前交卷,届时先过去盈泰堂,你且安心考试,不必你多烦忧。”
姜青檀惊愕,小声道:“姐夫,你又要……”
“嘘。”
沈隽意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回头,“到你了。”
这次没有任何人来捣乱,他们得以顺顺当当地检查进了考棚。
几人对了考场号,互相鼓了个劲,就分道扬镳,去了各自的考场。
……
等到最后一名病人痊愈时,已是十八日后。
整个城隍庙附近的隔离所都充满了轻快和惊呼。
毕竟,痢疾虽不如疫病传染性强悍,却也不容小觑。
从前但凡有这种病症出现,若是村子几乎是十室九空,更有甚者被封闭后,缺医少药,满村均亡的比比皆是。
这时百姓的性命都如草芥,在当权者眼里,草芥总是割了一茬就会再长一茬的。
根本不足以珍惜。
但这回,他们竟是无一人死亡,何尝不叫人震惊。
就是朱县令本都做好最坏打算,若非是景王等人在此,又有姜映梨等人自告奋勇诊治,换成以往其他城池的规矩,都是直接聚众焚烧,以绝后患。
虽然朱县令做不到这地步,可有时候对比少数,人总会选择多数。
他不敢将小心放出去,何尝不怕周遭其他城的官宦听说后,齐齐上告朝廷,言他管理失责,导致病疫泛滥,最后可能不仅仅是他这顶乌纱帽不保。
怕是整个柳城百姓都难逃一劫。
然而现在,却是足足给了他惊喜。
这看似难缠的病症,竟是轻轻松松被解决了,便是往上报,都会成为功绩,成为范本。
这如何不叫人欢欣雀跃!?
所以,朱县令见到姜映梨时,双眸发光,紧紧地握住她的双肩,激动道:“姜大夫,姜东家,你当真是出乎本官预料!你这简直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啊!”
姜映梨:“……朱大人,您冷静点。”
“对对对。”朱县令也觉得这姿态有些失礼,连忙松开她,深吸了口气,“姜东家,这次幸好有你,从发现到治愈,竟然只花了十九日。这传扬出去,都是为我们柳城争光争脸!”
“只可惜,你是个女子。不然我定要上奏朝廷,让圣上好生嘉奖你一番。指不定以姜东家的能为,还能进入太医院,为宫中娘娘皇子等看诊,一展才能!”
姜映梨:“……谢谢您。但我闲云野鹤惯了,只想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断无青云之志。”
她一点都不想跟皇家搭上边。
不然先前就有景王的青云梯在等着!
“这,这人各有志……”朱县令讪笑。
姜映梨指了指身后,“朱大人,还是先去慰问流民吧!这次虽把人治好,但朱大人还是得好生宣传下卫生知识。譬如少食生水生食,容易感染寄生……感染病气,最好是煮沸食用为上。”
“我观察发现整个北区少有人家打水井,均是食用护城河的水。这河水瞧着清澈,但既有动物前往喝水排溺,更有百姓洗衣洗肉等等,故而甚是脏污,只是肉眼看不真切罢了。”
“朱大人倒不如请人给这里的百姓打几口水井。井水出自地下,干净清冽,甘甜可口,比之河水要干净许多。但有条件的,最好是煮沸为佳。”
“还有,春日万物复苏,病气蔓延,无论大人小孩都容易生病,特别是流民千里跋涉,身体素质都不如常人,若是在发放米粥时,也顺道发放些护体药汤,也会有些作用的。”
顿了顿,她继续道:“这是我的拙见,大人可酌情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