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生陪同父亲出门应酬,恰好家中祖母也喜好此间酒楼里的菜肴,便一道出门来此采风用膳。”何荣轩解释道。
顿了顿,考虑到赵山长的刻板性格,唯恐被拒绝,他又补充道,“学生本想上门给山长拜年,不曾想有幸碰见您外出,便做主添些点心,权当尽些学生的孝心。”
闻言,赵恒渊颔首道:“我们也只是有事途径入此,已然用过膳食了,倒不必费心。”
“此间新上了白毫银针,汤色杏黄清亮,茶香芬芳,入口鲜醇干爽,山长可以品茗一二,可当饭后爽口。”何荣轩推荐道。
眼看何荣轩忐忑,赵恒渊顿了顿,没再推辞。
“也好。”
何荣轩示意小二前去准备点心,目光顺势落到沈隽意和姜映梨身上,觑见姜映梨时,他目光顿了顿,面上扬起笑容。
“沈兄愈发器宇轩昂了。”
竟是丝毫都不见曾经与沈隽意起过龃龉的模样。
沈隽意淡淡拱手回礼,并不多言。
何荣轩也不着恼,转而对姜映梨道,“姜姑娘,二娘也在楼里用膳,二娘甚是想念姑娘,先前还讲起说新年要请姑娘过府团圆来着。”
姜映梨面无表情纠正:“我已经嫁人了,你当唤我沈夫人。”
沈隽意眉眼舒展开来,眼底不禁浮起清浅笑意。
何荣轩一噎,显然没料到姜映梨这般不识趣,但他还是从善如流地改口,“沈夫人可要去见见令堂?”
“不去。”姜映梨果断拒绝。
她可不想新年徒增烦恼!
何荣轩:“……”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
而且,之前何夫人不是说她很愿意和离再嫁入何府吗?
他因此还对嫌贫爱富的姜映梨很是不齿,毕竟她无才无貌,还是二嫁之身,若非是平阳世子开口,他一辈子都不会去多看两眼这样的人!
但现在怎么看着却不像是那回事,反而她瞧着跟沈隽意关系很是妥帖恩爱的模样!
莫非何夫人诓骗了他们父子?
想到此,何荣轩的眼眸骤然凌厉了起来。
赵恒渊闻言,扬眉望来,“你们熟识?”
姜映梨:“不熟。”
“是。”何荣轩。
顿了顿,何荣轩咬牙,勉强挤出一抹笑,“算是熟识。我父亲的继室乃是沈夫人的亲母,故而我与沈夫人也算是……异父异母的亲眷。”
姜映梨嗤笑一声,斜睨着何荣轩。
他们还知道这层关系,竟然让她和离嫁入沈家,也不怕叫人戳脊椎骨!
何荣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他出身商贾之家,脸皮自然也厚。
他率先拱手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山长你们了,告辞。”
说完,朝着赵恒渊深深一鞠躬,便转身离开。
只是他甫一转身,脸色就骤然阴沉下来,大跨步上了楼梯。
赵恒渊望了眼面无异色的姜映梨,心中虽感好奇,但他不是爱探究秘密之人,故而只低头认真品茗吃点心了。
何荣轩没有第一时间跑去找何夫人质问,而是先去寻了何老爷。
何老爷刚跟人应酬结束,一身酒气出门,就碰见站在门边的何荣轩。
他微微蹙眉,“你站在这里作甚?不是让你去多添些酒菜吗?怎生这般晚回来?”
“已经吩咐过厨房了。”何荣轩低声回道,微微抿唇,“我方才在楼下撞见了书院的山长,便多聊了两句。”
闻言,何老爷眼眸一亮,连忙道,“赵山长吗?他竟是来了酒楼,我去跟山长打个招呼。”
“爹。”何荣轩拉住他,“山长不喜寒暄,且您这一身酒气的,这般过去……”
“是了。他们读书人最是不欢喜我们商贾的铜臭味,真真是,他们不也得用金银,吃五谷杂粮吗?”何老爷抱怨了一句,止住了步伐,转而嘱咐道,“那你好生让酒楼里招待山长。”
“您放心,我已经跟掌柜说过,山长的饭钱都是记在咱们账上的。”何荣轩说完,顿了顿,继续道,“爹,二娘恐怕是骗了咱们。”
“怎么说话的?”何老爷蹙眉,“你二娘虽然性子绵软怯懦,但对你们兄妹从来都是用心的,如何谈得上骗字?”
虽然因为女儿耳聋之事,他心中也埋了根刺儿,但他跟何夫人夫妻多年,也是很有感情的。
何荣轩:“我见到姜映梨跟山长在一块,她对我不假辞色,且与沈隽意夫妻恩爱,显然不像是二娘所说,愿意和离二嫁的。”
“当真?”
“千真万确。我原本想喊她去见二娘拜年,她都不为所动。”何荣轩面色严肃,“年后书院开学,世子就合该回来了。”
“若是我们事情不曾办妥,恐怕会惹世子不快。”
闻言,何老爷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