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婶子来送做好的衣裳时,得知沈母病情好转,很是为她高兴。
姜映梨翻看了着篮子里装的新衣服,满意道:“廖婶娘,您的手艺太好了,动作又快,多亏了您。这样一来,等沈隽意考上云麓书院,就能穿着新衣裳去读书了。”
廖婶子被她夸得眉开眼笑,“你们喜欢就好。”
倒是沈母一脸懵逼,“这什么衣裳?”
廖婶子笑道:“阿梨给你和阿隽买了布做秋衣。她说自己不擅长针线,就让我帮忙搭把手。你瞧瞧,这就是给你做的,我给你做个外衣和夹袄,等到天气冷了,外面套上叠穿定然暖和。”
她拿出一件绀色斜襟盘扣外衣和银灰色的福字夹袄,“这颜色选的也好,你试试看。这可是你儿媳妇疼你,特地给你选的。”
沈母没料到姜映梨会给她买布做衣裳,更没想到廖婶子会替姜映梨说话,一时语塞。
可看了眼胖如肉山,满脸疙瘩的姜映梨,她又倍感膈应,推开衣裳,别开眼:“我不用。我有衣服穿!”
“这……”廖婶子尴尬,看了眼姜映梨。
姜映梨笑了笑,也不在意,她本来就不是为了讨好沈家母子才买布的。
她本意是给自己做衣服,他们只是顺带,领不领情也无所谓。
她拿起自己的两件衣服:“廖婶娘,您坐会儿,我先把衣服放回去,给您倒杯水哈!”
廖婶子应了声,目送着她离去,这才转向沈母:“阿珠,这都是一家人,你作甚还跟她闹脾气啊!”
这唤的是沈母的本名——李玉珠。
沈母抿唇低头,眼眶微红:“我心里难受。你说他婶子咋那么狠……”
廖婶子叹气,开导道:“可人进了你们沈家门,就是你们沈家人了啊。先前阿梨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她现在不也挺懂事的吗?前头她担心你和阿隽营养不足,特地去我家买蛋买鸡的,眼下看天凉又给你们做了秋衣。”
“儿媳妇做到这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她看沈母愁眉不展,又道:“而且,她那模样先前在咱们村可也是个顶个的出挑。就是现下脸上长了点疹子,又胖了点,可人胖也是福气啊!”
“你看她,进门后,你这病好了,阿隽还能顺当地去考试,这多难得啊?”
谁不知道沈隽意从来没机会正式上考场,这些年都给耽搁了,连姜青榕都中了童生,他脑子那么聪明,却还是个白身,叫人唏嘘。
“说不定啊,她就是你们沈家的福星呢!也许回头阿隽的腿也能治好,还能考个状元回来给你争脸呢?”
越说,廖婶子越发觉得有理。
沈母心情复杂,没有答话。
廖婶子拍了拍她:“我听说她先前为了阿隽能坐上牛车去报名,还把她亲堂兄给踹下车了,姜家背地里都骂死她了。所以啊,她要真心愿意好好过日子,你也别太苛责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陪着沈母说了会子话,廖婶子眼看天色不早,就起身离开了。
刚走出门,姜映梨就快步追上她,塞过去一把铜钱:“婶娘,这个给您。”
一把铜钱瞧着少说也有三四十文。
当下男人出去打零工一天也不过十文钱,廖婶子吓到了,推拒着不肯要:“不过是动几下针线的功夫,你还把碎布头留给我家虎妞了,哪里能要你的钱啊。快收回去!”
姜映梨不愿占便宜,笑着推回去:“您要是不要,我下次可不敢找您帮忙了。”
“可……”
“灶上还在煎药呢,我先回去盯着了!婶娘您慢走啊!”说完,姜映梨不等她反应,拔腿就往回跑。
“诶,这孩子……”廖婶子哭笑不得,心里又倍感熨帖。
为了做这六件衣服,她也是费了半个月心力。可乡下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平日里旁人也就是送些家常的鸡蛋蔬菜,可没这么大方的。
却没想到姜映梨这般懂事明理!
之前她也是偏信了村里的谣言,误会了姜映梨!
廖婶子悠悠然感慨,只希望沈母听劝,别太钻牛角尖了!
姜映梨回去后,就把煎好的中药给沈母端了过去,“仔细着烫,慢点喝。”
沈母沉默地喝完了中药,苦涩让她皱紧了眉头。
眼前突然多了几颗红艳艳的山楂果,她抬头看向姜映梨。
姜映梨:“前头去山上摘野菜看到的,味道酸中带点甜,用来去苦味正好。”
眼下正好是吃山楂的季节,山上正好有两棵树,只是山楂酸涩居多,少有人去摘。
“时候不早了,沈隽意应该也快回来了,我去做饭。”觑了眼沈母的脸色,姜映梨主动端着碗出去了。
沈母疼爱儿子,她作为弄断沈隽意腿的罪魁祸首,自然难得沈母好眼色。
她也很识趣的避开。
沈母在她身后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