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政后,最是听不得非议。
京都多少官员的家都被抄得血流成河的。
萧疏隐抬手抵住额角,微微垂着眼眸,“怀瑾握瑜……怀瑾……字子瑜……应怀瑾。”
“侯爷……”
“应怀瑾……”萧疏隐轻轻抚摸着唇角,蓦地道:“孟藻,派人去幽州,将近些年经过黑山的所有商队统统彻查一遍。”
“还有,再派人上山秘密查询,山上可有什么奇特之处。”
“是!”
孟藻严肃颔首,拱手退了出去。
“不然,这黑山如何这般人杰地灵,能养活这般多的贼寇……”萧疏隐悄声好奇,“应怀瑾呐……”
“若真是他的话……”
萧疏隐站了起来,走到桌案后,取出一张纸,蘸墨取汁,狼毫一挥,随后吹干墨迹,封入竹筒,叫了亲卫进来,让其送信。
之后,他又写了信,放了自己的印信,让其去买粮调粮。
虽然张巢带的粮能解燃眉之急,但数千人的队伍,这些当然抵不得什么,还需得重新筹集粮草。
毕竟,这已出乎意料的是一场持久战了。
而对比剑拔弩张的黑山,幽州各处都颇是繁华,处处可见学子成群结伴,商户热闹非凡。
沈隽意几人所住的客栈虽说死过人,但这两日几人都住得很是舒服。
客栈位置不错,却并非临街而建,闹中取静,甚至适合温习。
就连先前贪图便宜的那些学子,在看到谢知刚等人住着出过命案的房间,依旧面色红润,身康体健,霎时心底的阴影和顾虑也消散了,终于能够安心地复习了。
谢知刚几人开始每日里都守在客栈,但守了一段时间,每天对着读圣贤书的众多书生,对于他们这些武将而言,就有些难捱了。
不管是谢知刚,还有其他亲卫,都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幽州赵家也得知了谢知刚来了,虽然两家是七绕八歪的关系,但谁家不是这般攀亲的。
更何况,而今镇国公府也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世家。
而且谢家又有不到三十五无子,不可纳妾的规矩,故而这些年谢家人丁并不兴旺,分支庶出更是极少。
故而,赵氏就派了人前来邀约。
沈隽意也在邀请其列。
谢知刚并不喜欢这种应酬场合,可此次是赵氏家主亲自设宴,主要是为凌降曜还有谢知刚,还有众多学子接风洗尘。
当然,平阳公府和镇国公府是主要角色,其他都是附带的。
谢知刚本是要推却的,可他代表的是镇国公府的颜面,兼之赵氏又是幽州本地豪强,沾亲带故的,便在亲卫的劝诫下,接下了邀帖。
然后,他还去喊了沈隽意。
“阿隽,你与我同去吧!我听说,这次赵家还邀请了此次的主考官,叫什么章……”
“章庭鹭。”沈隽意说道。
“对对对,仿佛是叫这个名字。那赵氏的仆从,特地跟我提了嘴。说是,你若是去,在他跟前露个面,不管是此次乡试,还是今后入朝为官,都能有个好印象……”谢知刚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这话对不对……”
他们打仗的当然是看谁的拳头硬,可官场为官却最是弯弯绕绕。
他也是听说对沈隽意有利,这才应下,想着带他前去见见世面。
沈隽意翻了一页书,淡淡道:“乡试的试卷都是糊名处理,若是见一面就有用,岂非人人都想拜他为座师。”
“那这科考也就没有任何公平意义了,人人都可投机取巧了。”
“至于在朝为官……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朝中自是圣上任用贤能,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最是叫人忌讳。”
“我若是真的前去,届时若是能榜上有名,难道就是章庭鹭捧我?非我之能了?到时,要是有人举报,岂非更为麻烦。”
谢知刚一怔,“好像是这个道理啊……那,那你就不去了?”
“嗯,我就不去了。我知谢公子出身名门,免不得这些应酬,这些日子劳烦您护卫我,枯燥乏味,实是抱歉。”沈隽意歉疚道,“谢公子不必顾及我,尽管去忙。”
他是知道谢知刚几人这阵子还帮着附近住户上房修屋顶,还有给隔壁老太太抓过猫,这若非是闲得发慌,谁去干这些事。
但谢知刚等人也不肯走,偏要陪着他考试,这就叫他心中也颇为有愧。
谢知刚尴尬道,“我,我没觉得无聊……就是有些闲不住……”
“那,我就去了。我留两个亲卫守着你吧!”
“不用。客栈安静,最近有你们的英勇事迹,想来连小偷都不敢来,连客栈掌柜都夸近来厨房偷肉的老鼠都少了不少。”沈隽意道,“就不劳烦几位英雄了,也且去赴宴,喝些酒,消消乏味。”
说来这些护卫也很是称职,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