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也就没起疑。
胡掌柜的敌意消散了些,撇嘴道:“陈家主啊,非我不肯多言,实是平阳公府不许我等议论。”
“再者,我本就是给阿梨打下手的,更不能多嘴了。不过,你也别存什么献药的心思了,世子家世显赫,御医都是看过的,更不用说那些奇药秘药了,那多的是人献。”
“但最后他那病,还是靠阿梨给稳住的,所以你就别操心了,这条路行不通的。”
闻言,陈重恍然,他抬眼小心打量着胡掌柜,算是琢磨出来,这姜映梨是真有本事的。
想想从前那小小的人儿,而今竟是能独当一面,得胡掌柜这样的人夸赞,他心中就颇为感慨。
他状似不经意道:“也是,是我妄想了。这姜姑娘当真是本领了得啊,也不知她嫁的那位沈公子姓甚名谁。”
“我也有位亲戚在柳城,此次我亲自押镖去柳城,就是想去寻寻旧亲,也恰好是姓沈,不知是否本家?”
胡掌柜见他还想跟沈隽意攀亲,干脆就说开了,“那不大可能。沈隽意相公在天水村除却大伯一家,基本是没有其他亲眷的。”
“就算是真有,也不来往的。”说到这,他又补充了句,“你还是别叫阿梨姑娘了,叫她沈夫人。阿梨还挺喜欢别人这么喊她的!”
陈重面色骤然一变。
他本身只是跟胡掌柜打听打听姜映梨的来历,以及想通过此来想想能不能离开这贼窝。
没成想,这一通打听下来,竟然还真的探听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了。
一刹那,他身侧的手抖了起来,竟都顾不得遮掩。
胡掌柜看他表情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抖如筛糠,他不由很是奇怪,还以为他有什么隐藏的病灶。
他忙走上前扶住陈重,抬手去摸他的脉搏,“陈兄,陈兄,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哎呀,你这心跳得恁快了些啊!”
“快坐下,快坐下,你可是有什么心疾?可有带护心丸之类的?”
陈重被他一连串的呼喊,唤回了神智,他回过神来,勉强回道:“无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些事……都是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
说着,他看着胡掌柜道,“可否劳烦胡兄弟扶我床上歇息片刻,我睡会儿就好。”
“好好好。”
胡掌柜连忙小心地将人扶到床边躺下。
说是床铺,其实也就是一张木板,好在还有被褥,勉强还能凑合着睡。
胡掌柜给陈重捻上被子,见他闭上眼睛,眼睫还在剧烈抖动,心中嘀咕着:这人当真是怪得很!突然就发病,明明心律都不稳,却还这般的不在意。
但胡掌柜也不好多言,扭头也回了自己的床铺。
陈重根本不在意胡掌柜的腹诽,他此刻的心就像是从山崖上飞落,又落在树梢被弹回空中一般,七上八落的,很是难以控制。
他在心底喃喃念着。
天水村……沈隽意……平阳公世子……云麓书院……上官鸿……帝师……赵山长……
这些名字在他脑海里盘旋不断,心口好似有海浪拍击,胸口也是在不停的起伏不定。
他不敢张口,也不敢睁眼,只能努力去平复此刻的心情。
甚至因为这股情绪,他现在都没功夫去打探黑山寨会不会安全释放他了!
……
萧疏隐领着的军队,经过五日的跋涉,终于是到了黑山脚下,与早先出发的先锋军顺利会师。
几千人的大军,顿时就开始安营扎寨,起灶做饭,甚是热闹。
萧疏隐没有第一时间升帐,召集开会,而是先在周围盘旋打探了一番。
孟藻紧随其后。
黑山有两条河,两条小溪汇聚就成了黑水河,一条是从经过山上的,另外一条则是在山下。
而山下这条小溪就是如今数千人饮水的来源。
萧疏隐站在奔腾的小溪前,经过几日的停雨,溪水终于从原来的浑浊变得清澈,哗啦啦地从一头奔流向下游。
“……黑水河养活了上下数十个村庄,却是经由黑山寨的河流汇集的,呵!”萧疏隐抬头,“安驰官道应该与黑山河接驳,当初可命人循着这黑山河打捞过?”
“侯爷,听闻当初来找的人都询问过附近村落,都不曾有崔将军的踪迹。而且,这条河上上下下都派人打捞过了,兹事体大,他们应当不敢隐瞒敷衍。”
孟藻回道,“所以,大家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崔将军被黑山贼所擒,关押在寨子里了。”
顿了顿,他小心的补充道,“毕竟,黑山贼胆大包天,如今都敢劫持科考学子。现在天下读书人都对其口诛笔伐,深恶痛绝!”
萧疏隐面色很平静,他抬眸看向郁葱巍峨的山脉,“本侯倒是能理解。这就是一场背水之战……”
无论是对他而言,还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