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住口。”
“阿羡痛失手下心腹,又大病刚愈,你身为兄长,合该关心才是,缘何还咄咄逼人!传出去了,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也亏得阿羡懂事,不与你计较。不然,若让人看见你们起争执,定是闹得人心惶惶的!”
江魁闻言,抿了抿唇,甚是不高兴地别开脸。
“我这不是去给他出气吗?”
周羡扯了扯唇角,翻了个白眼,“那我还得谢谢二哥了。”
“不过,二哥的好意,我也心领了。虽然这些屯兵的确不多,也不会给咱们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他抬起眼,“那些学子前往幽州赴考。”
“他们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那又如何?还不是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江魁不以为然。
周羡见他还没明白,忍了忍气,看向他旁边坐着的书生,“想必这件事的严重性,邹先生也晓得吧?”
邹先生是江魁当初绑回来的军师,后来得寨子里上下礼遇,加上屡考不中,郁郁不得志,最后就留了下来。
现在,他抬手摸了摸胡子,叹息道:“三当家是不欲跟朝廷撕破脸啊!三当家在柳城受此大辱,而今却能抛却个人恩怨,冷静思考,实是难得啊!”
他这句话是真心夸赞的。
这次柳城的学子都前往了幽州,那当初那位射伤三当家的人也定在其列了。
他却能丝毫不提报复,反而劝诫起江魁来。
当真是为黑山寨着想!
周羡冷笑,“邹先生不必捧我。黑山寨有多少人您是知道的,难道我还要为了一时之气,置寨子不顾不成?”
“至于报仇,我今后自是有办法,倒不必难为寨中兄弟为我填命。”
邹先生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此次柳城屯兵护送学子为其一,其二恐怕是想打探黑山寨的地形。”
“三当家从柳城归来,想来应该知道柳城对黑山寨的忌惮和看法。”
周羡瞪着他:“邹先生是提议攻击这些学子?”
“你怎么就知道,这些学子不是朝廷抛出来的饵,届时我们动了手,那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黑山贼这个称号就彻底拿不掉了。”
“我们所有人都得付出代价。”
江魁冷笑,“难道你还想接受朝廷招安不成?既成了贼,那终身就是贼。”
说着,他看向上首的大当家,“大哥,我早就说过,这瘪三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都不知道杀了繁几,现在倒是好,还想起吃官粮了!”
“我没有!”周羡见他曲解自己的意思,甚是愤怒。
他说的是一旦真的定性,那朝廷定是要以全剿的方式灭了黑山寨上下几千口。
他们这些人手里沾了些,自是死有余辜,可山寨里还有很多老幼妇孺,她们可从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儿!
难道就也让她们陪葬吗?
江魁懒得搭理他,而是质问大当家。
“大哥,你莫非也是这样想的?”
大当家沉默地打量着几人,半晌,他抬手摁着额角,“这件事容我想想。”
“大哥,机会稍纵即逝啊!”江魁急忙道,“等过了今夜,他们定就要走出咱们地界了!届时,就要追悔莫及了!”
周羡:“……为你要丢的性命追悔莫及吗?”
江魁一听,恼得站起,狠狠瞪他,“你莫要惹我!”
“呵——”
周羡的话还没出口,大当家咳嗽一声,制止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江魁干脆道:“大哥,你让我率领弟兄们下山,我定将他们杀得哭爹喊娘,也张扬下咱们黑山的威风!”
这回大当家出声了:“老二,咱们虽是贼,却也不是弑杀之人。且自古匪不与官斗,阿羡说得有道理。”
“若是我们贸然动了这些学子,届时朝廷必然派官兵剿匪。我们这些人死有余辜,可咱们身后这些父老乡亲呢?”
“有时候杀戮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有时候偶尔的忍让,并非是屈辱的。这点,你还需得跟阿羡学学!”
“大哥——”江魁恼了。
大当家继续道:“就算官府真有心收集地形,咱们这地方占据天利,易守难攻,寨中屯粮充足,撑个年都不成问题。”
“何必在此时去撩这虎须呐!好了,你们先下去,拘着些兄弟们,这阵子都安分些。我往幽州去封信问问详情!”
江魁:“大哥!”
“出去!”
大当家稍微大了些。
他虽看着病弱了些,可江魁也不敢忤逆他,只能愤愤不平地跺脚离开。
邹先生在大当家开口后就显得很安静,此时也拱手退了出去。
待得人离开,大当家就掩住嘴,止不住地咳嗽。
周羡担心地上前来给他拍背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