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这个表情?”
凌崖迟的脸色铁青又古怪,他长得面如冠玉,这种神色扭曲他的五官,让人一看就觉得吓人。
“……没事。”他从喉咙口挤出一句。
“我记得后来你被他打了一顿,回家见母亲时,鼻青脸肿的,母亲还以为你被信阳侯虐待了,嚷嚷着要去替你寻公道。”
黎衡和凌崖迟是亲兄弟。
是信阳侯当年无子,就挑选了彼时五岁的凌衡玉过继,改名添族谱成了黎衡。
黎衡不服气,哼哼道:“那谢危岑还被他爹打断了腿呢!”
这些童年趣事,就像是心底蒙尘旧日物件,等到重新扫开灰尘后,才发现它们依旧鲜亮,却也是物是人非的昏黄。
“我改日且去会会我那小师弟。”
黎衡骤然起了兴致。
凌崖迟有心想让他别去,可又想起他这性子,若是说了,定是要追根刨底,倒不如就这样吧。
翌日,黎衡就发现,凌崖迟跟大嫂似是起了龃龉,虽然大嫂态度友善依旧,但凌崖迟却应对得懒散很多。
他好奇却问不出任何来,就愈发抓耳挠腮。
……
乡试的时间虽是定在五月,但却不在柳城考试,需得前往幽州。
幽州路远,不仅仅是因为赶路费时间,更是因为到了当地后,相应的准备更繁杂了些。
就至少要提前两个月出发。
虽然才休息了几日,但沈隽意却依旧很忙。
他先去如约去了谢家兄弟坐落的驿站,面见了平阳公夫人。
姜映梨提出要一起,他没有拒绝。
亲生母子见面的场面,并没有感动得抱头痛哭,互诉衷肠。
相反,冷淡得很。
地方是谢知彰提供的。
出乎意料的是,在场的还有个凌崖迟。
凌崖迟依旧那副慵懒风流的模样,见到沈隽意进来,他才坐直了身体,眼神复杂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这是跟第一次见面截然不同的心境了。
当时他以为他是谢家人,是以一种看热闹或者是帮人的心态,而现在却是处在长辈的位置。
谢知彰跟两人见了礼,语气关切地寒暄了两句,让两人坐下,这才看向上首静坐的平阳公夫人。
他顿了顿,慢慢道:“阿隽,这就是你的亲母,平阳公夫人,亦是我的姑母。”
“虽然没找到接生婆子,但当时相应的村人都已然找了来,若是你还有疑虑,也可滴血验亲。”
他明白沈隽意是个讲究事实的人,这回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