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着头,视线紧紧的盯在屋内的某个角落,随即毫不犹豫的掀起衣袍,抬腿迈过了门槛。
石衡大人甚至是有些失态的走在了皇后前面。
在场的人都被石衡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讶异,皇后的右眼猛地一跳,心下便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袁则立眸光晦暗了一下,脑海中想着袁意之叮嘱过的话,随即便跟着石衡的脚步,跨过了房舍的门槛。
皇后伸手抚了抚胳膊上竖起的汗毛,进了屋子,随即便淡淡道:“冬日里了,马厩这边人烟稀少,日光也照不到,屋子里是有些冷了。”
“这处地方冷,本宫也待不住,大人们看过了便回去处理刚刚在谢宅搜查到的物证吧。”
皇后重新将话题引到了纪晚榕的身上,恨不得所有人现在就回去审判纪晚榕。
站在门口的李标正打算急急附和,可屋内的石衡却抬着头,看着马车顶端的鸟儿,沉默了许久,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他打断李标的话:“这马车有问题。”
石衡说完这话,便给了自己副手一个眼神,便一手扶着车轼上了马车。
副手见状,急忙拿着帕子擦了手,也开始仔细检查马车外部的端倪。
石衡和副手的动作很快,叫在场的人都是小小的愣了一会儿。
皇后看着石衡的动作,脸色在一瞬间冷了下来,她有些茫然,又强制性的压制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疾声厉色的朝着石衡开口。
“石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这马车是陛下赐给钧枫的,能有什么问题?”
皇后说完,又皱着眉给了身边的阿慎一个眼色,阿慎便打算也爬上马车,一探究竟。
石衡在马车里没有回答皇后的话。
阿慎的动作也被马车外的副官阻止了,石衡查起案子来翻脸不认人,他的副官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皇后看着石衡这副油盐不进、目无尊卑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本宫回宫后,会好好禀告陛下,石大人的所作所为。”
皇后话音落地,整个屋子里便是鸦雀无声的寂静。
石衡根本没有理她。
袁则立同样是仰着头,盯着石衡刚刚看过的地方看了许久,只觉得那马车顶端的图案有些眼熟。
倒像是在哪里看见过。
“是呀,石大人,您要说清楚这马车有什么问题,别叫人的心都被您的一家之言悬着!”
李标看着皇后难看的脸色,正打算叫衙役上去一探究竟。
可袁则立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猛地一缩,突然开口。
“老夫想起来了,这马车有问题!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李大人和皇后娘娘离开这屋子,免得邪气伤害到您,也让专业的人来专门搜查这间屋子!”
袁则立说完,便想要将屋子里的人全部赶出去,可皇后扶着阿慎的手,眼眸里满是阴鸷。
她不动,并且近乎撕破脸皮的朝着袁则立发难:“本宫也会回宫启禀陛下,袁老您的所作所为。您可是三朝元老,是陛下的肱股之臣,可如今言语里却对寒王多有偏袒,这叫本宫不得不怀疑你私下结党营私!”
袁则立笑了,看着皇后阴沉的脸色,视线又是扫过马车上面的几只小兽:“老臣回宫后也会如实向陛下禀告楚王殿下的所作所为。”
“他在陛下亲赐的马车上,放了这等邪物,是否是有不臣之心了?”
“邪物?”皇后和李标异口同声,皇后的身子都踉跄了两下,又紧紧攥住了阿慎的手。
“这马车上哪里来的邪物?那鸟儿还蛮可爱的啊!”李标擦了擦自己满头的汗珠,望着马车顶端的鸟儿。
他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显然皇后也不知道。
“这屋子里一共四辆马车,每一辆马车的顶端都有四只姑获鸟,古书中说明,姑获鸟是由邪怨的妇人所化,能够吞噬人的魂魄!”
袁则立一说,皇后的脸色就越白,李标脸上的汗珠也是一颗一颗的滚落。
可袁则立越想把他们赶到屋子外面去,以防皇后动些手脚,皇后便越是不走。
“此等传说全都是无稽之谈,袁老根本没有证据,兴许钧枫觉得鸟儿好看,就放上去了,不知者无罪!这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皇后说完,袁则立的喉头一哽。
其实皇后说的对,这些姑获鸟最多算是一个疑点,但是不能作为证据。
皇后感受着袁则立的沉默,这次是想要自己亲自上马车了,无论是什么鸟,她只要上去破坏了马车上的所有东西,那便再没有证据了。
袁则立眼眸幽幽的看着皇后,执意的拦在皇后和阿慎的身前,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马车那边却是有了动静,众人循声转去,就看见石衡施施然的从马车上下来了。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