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桀城将蒙古王子抱了起来,才发现蒙古王子浑身仍旧是在颤抖。
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转动,口中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而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冷汗几乎是把他的衣裳浸湿了。
他终于算是见识催眠叠加香膏的威力了。
墨桀城此刻的心中才算是多了一丝后怕。
他从前做了那样错的事情,纪晚榕却没有用这两个法子将他搞得精神失常,她简直是菩萨心肠!
墨桀城的心中是更爱了。
他贴心的为蒙古王子盖好被子,还掖了掖被角,才转头眼巴巴的望向了纪晚榕。
“本王做好了。”
纪晚榕给了他一个眼色,“行,那你退下吧,我要走大门过。”
墨桀城眼巴巴的瞧着她,“看着巴特尔变成了这个样子,本王才意识到你从前是对本王是手下留情了。”
纪晚榕刚想说,你知道就好。
可话还没出口,却又听墨桀城继续小声的嘟囔:“所以,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纪晚榕一噎,将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随即才道:“你这是恩将仇报。”
“不,不,本王只是也想要一次你家乡的测试的机会,我想要一次和阿特尔一样的机会,你将我催眠,然后问问我的心里话,看看我是否爱你,好吗?”
“本王绝不是狗男人!”墨桀城笃定。
纪晚榕古怪的瞧着他。
倒是没有想到,她一句信口胡诌的话,却能让墨桀城信以为真。
不过她没说实话,而是说了一句:“从前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此刻再测也没有意义了。从前是狗,现在还会变成人吗?”
她说完这话,又捏上了蒙古王子的脉搏,确定了蒙古王子没有事情之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侍从见人出来了,又急急的迎了上去。
纪晚榕擦了擦汗,微笑着对侍从说:“你们王子睡着了,不要去打扰他。”
她虽是笑着的,可那凌厉的眼神,浑身的气场,却叫蒙古侍从感到了一阵恐惧。
他点了点头,随即便恭敬的将纪晚榕送了出去。
心里揣测,有些疑惑,又觉得有些没有面子。
人家清辉县主还好好的人,他们家王子就已经累得呼呼大睡了。
丢人,还真是丢人。
他们王子,是真的中看不中用啊!
墨桀城挽留未果,看着纪晚榕的背影,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好久,脑袋里嗡嗡回荡着的,便是纪晚榕的那句话。
他思索了很久,随即才沉默的翻墙出了门。
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得步履沉重。
墨桀城走后,卧室里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只能听见蒙古王子在床榻上急促的喘息声。
蒙古王子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他和绣轻的过往。
有绣轻在郊外采摘草药,治疗好他腹泻马匹的场景。
也有绣轻细白的小手,握住他的脉搏,诊断他身体的场面。
也有她巧笑嫣然,和自己唇齿相机的时候,说的叫他无地自容。
绣轻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最后,画面一转,却变成了绣轻惨白的脸。
绣轻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空洞的眼眸似乎要流出血泪,那件水蓝色的衣裳也破破烂烂,露出了青紫的肌肤。
梦里的绣轻一直哭一直哭,声音凄厉的犹如索命的女鬼,问蒙古王子为什么要偏私。
为什么不救她?
别人的性命就命人草芥,别人的爱人就不是爱人了吗?
蒙古王子听见这话,浑身震了一下,想说并不是这样,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画面的最后,是绣轻拿着一把匕首,眼神凶狠的朝着他的胸口捅来。
“陈虎害的我好惨啊!而你,你就是帮凶,你们一个都别想逃掉!”
“啊啊啊啊——”
蒙古王子捂住胸口,猛地从梦魇中惊醒。
直到醒来的时候,他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的冷汗将羊毛制成的被褥浸湿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微亮的脸色,眼眸里满是红血丝。
蒙古侍从听见屋里的动静,急忙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看见的就是蒙古王子煞白的脸,他浑身都湿透了,衣裳黏在了皮肤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无助的落水狗。
口中还喃喃着一个侍从没有听过的名字,好像是:“绣轻……绣轻?”
“王子?您怎么了?县主昨夜便走了,您可是太过劳累了?”侍从话里有话,并不将自己的鄙夷表现的太过明显。
蒙古王子捂住胸口,听见清辉县主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