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县粮食多,你找活儿干也行,卖身也行,一定要想法子活下去!”
儿子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他哀求:“爹,你让这位小大夫治吧,咱家就剩下咱俩了。”
陈小满心里闷得难受。
老人浑浊的老眼湿润了。
花腔也带着哽咽:“爹不中用了,腰断了,还怎么活?”
“小大夫能治好,是吧?”
儿子期待地看向陈小满。
平时小满是不会肯定告诉病人她能治好的。
可眼前她的一句话也许能救一条命。
陈小满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只要你们听话,我可以治好你们。”
儿子眼底火热,低头对老人道:“小大夫说可以治好,爹您就让她试试吧!”
老人疼得厉害,也不想伤了儿子的心,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陈小满拿出银针。
这儿没有开水泡洗消毒,陈小满只能让李初元帮忙捡柴火过来烧着,用火把针尖消毒。
四周有不少枯草。
李初元和刘书言把杂草拔出来。
瞧着他们忙活,难民们连连摇头。
从来没见过扎针还要烧火的。
大多数人没什么事做,也就看个热闹。
银针消毒后,陈小满将老人的后背扎成了刺猬。
儿子赶忙用衣服擦干净树根,小心地邀请陈小满坐下。
陈小满摆摆手:“不坐啦,我再去帮别人看看。”
她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落在一个脸色灰白的女子身上。
陈小满走过去,蹲在她跟前。
“你哪儿难受?”
女人连连摇头,却并不开口。
“要我帮你看看吗?”
陈小满问道。
女子的相公将手横在女人身前,警惕地看向陈小满:“不用了。”
“你不要看我小,我很会看病的。”
陈小满很认真道。
男人半边身子挡在女人身前:“我们不用大夫。”
女人也往男人身后缩。
陈小满知道他们是不相信自己。
她终于找到半仙爷爷说的医不叩门是什么意思了。
“她身子亏损严重,最好找个大夫看看。”
男人并不应话,只是用一双警惕的目光盯着她。
仿佛她要害人一般。
李初元把陈小满牵起来:“他不愿意看病就算了。”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不想小满受这个委屈。
“好吧。”
陈小满扫视一圈,发现那些或病或伤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不信任。
“死马当活马医也行呀。”
陈小满嘟囔。
李初元心里烦闷。
对他们很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能帮他们的只有小满,又不被他们信任。
“你先把那位老人治好吧。”
李初元给陈小满出主意。
陈小满也没别的办法,当即答应下来。
银针到时间后,陈小满将针一一拔了。
抬头看向这家的儿子。
“有杯子吗?”
那儿子从兜里掏出两个竹子做的杯子。
陈小满看了下,勉强能用。
丢了点火进去,烧着后对着老人的后背盖上去。
那股暖劲儿让老人后背一抖。
被两个杯子盖住的地方热热的,还有些潮气。
老人想回头看看,又怕扯到腰后更痛,只能忍着。
李初元蹲在一旁,看着陈小满的动作,好奇心被勾起来。
“这种竹筒也能拔火罐吗?”
“最好是用特地的火罐,不过我手边没有,只能将就一下了。”
陈小满指着老人背上的两个竹筒:“口被磨得很平,不要紧的。”
老人的儿子呆滞:“你们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穷人的命也是命啊。
“我这叫因地制宜。”
陈小满摆摆手:“就算不能用也只是拔火罐的效果不好,又不会有什么坏处,万一它就好使呢?”
老人趴不住了。
他侧过身去看陈小满:“我就觉得你这个小大夫不对劲。”
老人的儿子后知后觉问陈小满:“你行医多久了?”
“有一年多那么久了。”
陈小满很骄傲道。
老人不知哪儿来的劲儿坐起身,对着他儿子的头就是一顿戳。
“老子就说不治吧?她毛都没长齐,能治几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