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连摆手拒绝:“我家有粮食。”
眼看自己连粮食都送不出去,刘宗眼珠子滴溜溜转。
刘老夫人可不想他一直站这儿,就找了个由头带着刘书言离开。
刘宗又赶忙追了上去。
因着是用秤称粮食,比用升子快不少。
轮到老李头他们时,那些衙役还惊讶了下。
毕竟别家都是老爷少爷来“捐粮”,还没见过穿着麻布衣服的人来“捐粮”的。
想归想,却也没多话。
麻溜地把粮食过完秤,又给老李家登记后,老李头才赶着牛车离开。
他还得送酒去百味楼换钱呐。
想到马上要到手的银钱,老李头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爹,周掌柜的布庄在那条路。”
陈小满指着路边另一个方向道。
就是为了避开周掌柜的布庄,免得又花钱买布买棉花。
“咱总往那边走都腻了,换条路看看别的铺子。”
陈小满立刻兴致勃勃地左看右看起来。
这条街上好几家卖小吃的,一路走来全是香味。
陈小满吸吸鼻子,“好香啊,爹想吃吗?”
“爹肚子不饿,不吃。”
“我想吃。”一旁的李初元也吸吸鼻子。
陈小满顿时找到知己了:“我也想吃,咱们去买吧?”
老李头装没听到,一鞭子抽在大黄牛屁股上,大黄牛“哞”一声,就跑了起来。
才跑了两步,就遇见一位白袍公子。
“两位小友来县城有事?”
白袍公子笑意盈盈,整个人如同一块白玉,温润,淡雅。
“我们来捐粮啦。”
陈小满自觉跟他已经见过一面,就是熟人,也不瞒着。
白袍公子倒是有小小的吃惊。
所谓“捐粮”,就是大户人家不想服徭役,拿粮食来换罢了。
只是这般说过于难听,便提了个“捐粮”的好名头。
“想不到你们家颇有资产,竟能捐粮。”
白袍公子笑道。
怕陈小满把家底抖出来,老李头赶忙插话:“我家没合适的人去服徭役,只能从牙缝里扣出粮食来了。”
陈小满惊奇地看向她爹。
王公子看着比他家宽裕多了,也要哭穷卖惨吗?
王公子一顿。
他光顾着想法子从大户手里弄粮食,倒是没想到还有人家出不了壮劳力。
头一次见到两位小友,穿着虽简单,却也没补丁,瞧着家境不错。
今儿再看看这家的大人,粗麻布的衣服,竟是补丁摞着补丁。
若是这样的人家没壮劳力,怕是日子苦极了。
一时间,王公子对这一家子生出丝愧疚来。
“你们家捐了多少粮?”
“一千斤。”
李初元应道。
王公子有些惊奇:“怎么这么多?”
“县太爷要得多。”
说起这个,李初元还生气呢。
要不是爹交代过不能多说,他都想骂县太爷了。
王公子神情很不自然。
“县太爷大概有自己的考虑吧……”
“要多多捐粮能有什么考虑呢?”
陈小满反问。
李初元“哼”一声:“县太爷欺负我们。”
王公子:……
倒也没想贪你们那三瓜两枣。
“王公子也是来捐粮的吗?”
小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跃的,这不,话头一下就变了。
“我有功名在身,不用服徭役。”
王公子笑道。
老李头双眼一亮:“考功名还能不服徭役啊?那交税粮吗?”
“只要我名下的田地,都不用交税粮。”
王公子笑道。
老李头羡慕得双眼冒绿光。
不交税粮,每年能多存不少钱呐!
李初元双眼熠熠:“是何功名?”
王公子心里略一思索,就笑道:“不过一个秀才罢了。”
才被人当面骂了,实在不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哎哟,原来是秀才老爷啊!”
老李头赶忙从牛车上下来,慌慌张张往王公子面前伸手。
想到自己手脏,又给缩了回来,拘谨地站在一边。
老李头自己没读什么书,却对读书人很敬重。
他们十里八乡都没出个秀才呢。
唯一有学问的就是刘先生。
陈小满和李初元纷纷爬下车,跑到王公子跟前叽叽喳喳问起来。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