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拉！”

那一声声高呼之下。

阿富汗人仿佛拥有用不完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涌上城头。

猎户军已经足够英勇了，拼了命的阻止阿富汗人的进攻。

一方拥有着攻下喀布尔城的决心，一方也拥有守护喀布尔的意志。

这种碰撞下的战况，极其惨烈。

自杀式的人体炸弹接二连三的爆炸。

倒下来的猎户军将士，身后又有其他的猎户军人冲上去填补。

这就是生命的收割机，一条条人命飞速的流逝。

杨戍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四弟杨戍黄被炸下了城墙。

但他根本无暇搭理，继续执着于眼前的战斗。

“撤退吧…已经被破城了。”

不顾一切的战斗下，杨戍炎听到耳边王林的话语。

整整一个下午的战斗，已经让他整个人都彻底麻木，机械的装填弹药，扣动扳机，亦或者拿起战刀，切换成近战模式。

直到他听到王林的话，看向城中的方向。

火光冲天，到处烈焰滚滚。

混乱的人群在城中乱跑。

分不清是汉人还是阿富汗人，在城里乱砍乱杀。

“帅旗也倒了。”

没有对讲机的年代，帅旗便是军队的核心，主帅不死，帅旗不倒。

帅旗支撑着整个大军的士气。

城中大乱，加上帅旗倒下，对于剩下的猎户军将士，那足以摧毁他们的斗志。

杨戍炎所在的北门，虽然战况惨烈，但并没有失守，一个个活下来的猎户军将士，灰头土脸，有些迷茫的望着城中的状况。

城门外的阿富汗人已经停止了进攻。

开始向西门涌去。

“看来是汪真那边的门失守了。”

守城就是这样，一门告破，其他门继续守下去毫无意义。

“老炎，咱们这些人就你军职最高，带着大家突围去伊犁吧。”

“突围？你说的轻松！你一个人无牵无挂！想走就走！我能吗！”

“我能吗！”

杨戍炎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城内奔去。

“老炎！你不要命了吗！我可带人走了啊，不要后悔！”

但杨戍炎根本不听。

径直向着军营的方向而去。

…

猎户军大营。

火光冲天。

烧毁的房梁，在烈火的烘烤下一根根掉落。

地面上有着一个个尸体。

猎户军的，汉民的，还有阿富汗人的，鲜血流了一地，一片惨烈。

杨戍炎在废墟中寻觅。

在尸体中翻找。

他想找到什么，却一无所获。

“戍夏…”

“你在哪…哥哥来找你了，快出来吧。”

杨戍炎哽咽的呢喃着。

“哥哥，看到你了，别藏了…戍夏…”

回答他的只有烈焰的焚烧之声。

“快出来啊！”

杨戍炎跪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哥哥认输了！哥哥认输了！戍夏快出来吧！”

“哥哥给你学狗叫。”

“汪！汪！汪！”

“听到了吗！快出来了啊！”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狺狺狂吠。

直到看到一双脚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早已崩溃了的杨戍炎缓缓抬起头。

那是王林。

“哎，你说我在城里无牵无挂，我这不还牵挂着你吗？”

王林对着地上的杨戍炎说道。

…

七年过去了。

每次想起那一晚，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杨戍炎打开了房门。

王林依然等在门口。

“决定了吗？”

看到杨戍炎的样子，似乎已经正常了许多。

至少原本阴霾的神色已经烟消云散。

甚至能看到他脸上那常有的冷面笑容。

“决定什么？！”杨戍炎回答道，也不知道他在装，还是在装。

“咦！人呢？”杨戍炎发现，军营中，除了王林和李查和少数几个将领之外，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有些吓人。

“人呢？怎么回事？”

“我们在玩捉迷藏啊，其他人都藏起来了，我们准备比赛，看谁找到的人多，谁赢，要不要一起来，老炎。”

王林说道。

那似是一股暖流，让杨戍炎的冷面都融化了不少。

他低下头，不留痕迹的冷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