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人正要抬那女子出去,忽然便见外头灯火通明,随即营帐便被锦衣卫们给强行掀开了。
“顾……顾大人……?”
见来人的是御史大人,两个小兵连忙放下女子。
小心翼翼地看向常茂,却见他却满脸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桀骜,他们心这才稍微地落了落。
也是!
郑国公可是国公,怎么可能会怕一个文官儿呢?
常茂坐在椅子上,瞥着顾晨道:“顾大人是读书人,怎能随意进别人的营帐,这不是有辱斯文么?”
他虽然还在嘴硬,可也明白今日的乐子肯定是找不成了,心底不由地升起一股子懊恼来。
这么晚了姓顾的怎么还不睡,还真是闯鬼了。
顾晨压根儿就不理他,径直看向被扔在地上的女子。
上前扯出她嘴里的布条,那女子立刻叽里咕噜地说起了话。
顾晨虽然听不懂,却能感觉到女子在求饶求放过。
而锦衣卫中懂蒙古语的伙计,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回顾大人的话,这女子说她过两个月就要出嫁了,求咱们放她回家去,和家人团聚。”
少女显然是贫困人家的姑娘,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可那双泪盈盈的眼睛,还是让人心软。
顾晨对富贵阶级的人没啥同情心,可不论什么民族,贫民百姓总是可怜的,他看向常茂。
“大错既未铸成,那便找人把这姑娘好好地送回去,这事儿我可以不记在案,就这么算了。”
临走时老朱同自己说过,让自己不要太认真。
武将不比文臣要脸面、懂道理,只要没有实际错误都可松松手,不用一根筋地激怒他们。
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因为小事引起诸将不快。
“凭什么?”
常茂微微撇过了头,因为不想在手下面前丢了气势,所以他并不去看顾晨那张正义的脸。
“顾光曦,你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别人怕你那张快嘴,我可不怕你,有本事你就去陛下跟前告状好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可他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心里记挂着长姐的话,飞快想着如何体面收场。
“凭你是郑国公!”顾晨怒道:“凭你是陛下亲封的郑国公,你是凭父勋当的这个郑国公。”
“陛下疼你、爱你,给你公爵俸禄赏赐给予你厚望,让你少年承郑国公之位,荣耀在诸位公爵之上。”
“可你既无泼天的功绩,而且你还目无法纪、罔顾军法、抢掠民女哪里还像个公爵?”
“你以为你对得起谁?”
“你是对得起你早死的爹爹,还是对得起对你寄予厚望的陛下,还是对得起为你操心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说到这里,顾晨更是无语道:“你岳父就在隔壁,你却在这里强掠元女,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他当然知道这里古代,古代翁婿不在意这些也是有的,可是……这属实是让人难以接受了些。
“你凭什么教训我?”
常茂被顾晨说得满脸通红,却还在那里嘴硬。
“你不过是个三品文官儿罢了,在应天府走两步,就能遇见个三品官,得意个什么劲?”
苦口婆心劝不听,顾晨也不想多说,直接公事公办。
“你不放人也可以,张和、邓州,摆书案!”
“洪武二十年三月二十七,夜,子时末郑国公常茂强掠元女,左副都御史顾晨劝导后依旧一意孤行。”
“记下来!!!!”
见常茂不吭声,顾晨点点头,立刻让两名书吏摆书案,他们两人正是当年在福建合作过的两位。
“是,顾大人。”
三人早已配合默契,闻言立刻便令人摆书案准备下笔。
“你……你瞎记啥啊你就记?”
常茂以为他最多写个奏疏,回京以后参自己一本。
若只是参奏自己,那么尚且还有他狡辩的余地。
谁知道他居然要让书吏即刻记下,这不是长八百张嘴,都不能狡辩的事,他连忙要上前阻止。
“郑国公,请停步。”
齐加特立刻上前拦住了他,并且抽了抽腰间的配刀。
“太子殿下有令,书吏记录时,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是有违者,按谋反之罪论之。”
开玩笑,让文官来随军,不给点特权能行得通?
“顾大人,我们已经记下了。”
没一会儿,书吏便已记好,顾晨扭头看着常茂道。
“只需要郑国公上前摁个手印,今晚这女子就是死在你帐内,我也绝不会再劝说一句话。”
“您请吧。”
顾晨又不是大圣人,更不喜欢给人当生命中的老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