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以镇北侯府为首的朝臣联名上朝参贺老夫人一本,连带沈将军府也站镇北侯府,说贺老夫人滥用权利,欺辱贵女、责打无辜之人。
苏业天提出杀鸡儆猴,定要严惩贺老夫人,也让其他权贵看看什么叫滥用权利。
沈老将军附议,认为民就是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必须重视百姓,安抚百姓,且天罗朝每年将近五分之二的税收都是来自于商人,即使国家实行的是重农抑商的政策,也要重视起商人的利益跟尊严。
苏业天甚至还说起了南燕国由于对商人的压榨过度,商人起义,朝廷受创不少,北燕国趁虚而入,差点扰乱朝纲的案例。
以贺家为首的武官自然是为贺将军府求情。
武官一行吵得很厉害,皇帝被吵得头疼,向来不插手武官事情的文官一脉,竟也支持了苏业天。
皇帝思量过后,最后褫夺贺老夫人三品淑人的封号,罚五百两黄金以儆效尤。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民间,闹得沸沸扬扬,贺家先前就因为席家的事情闹了笑话,这下就更成了笑话中的笑话。
苏慕凉在候府,算是最早知道这事的人之一,也多亏了沈寅川一下朝就来候府告知。
她祖父都没下朝回来呢。
苏慕凉怀里抱着哄睡了的回舟,听着前因后果,心里也颇为意外。
她没想到皇帝直接夺了贺老夫人的诰命,她还以为只是罚钱之类的。
但想想,苏慕凉又觉得这事儿不算奇怪:“皇帝统领江山,讲究的是一个平衡,前些日子你们沈氏家族出不少事情。
镇北侯府也因为我被绑架的事情陷入了纷争,如今后宫是贺贵妃独大,即便樾嫔受宠,但也不过是刚入宫不久的一个小小的嫔位罢了。
这段时间贺贵妃跟贺家有和解的趋势,镇北侯府被冷落,沈将军府权利被削弱,而贺家得意,势力大涨,正是得意的时候。
甚至于都能做出伤害其怀孕通房的性命来,做事张扬,皇帝必定是要打压的。”
弯弯是宫女,是被贺昭旬请太后松口放出宫来的,估计当时也是为保住弯弯性命的缘故,贺昭旬故意宣传弯弯怀孕,京城内谁不知贺昭旬是未娶妻就有了个怀孕的通房。
只是贺昭旬没想到的是,她的父母居然能狠心到这种程度,罔顾人命跟他的孩子。
贺昭旬到底也还是把他父母想得过于心软。
沈寅川看着她的目光闪过一抹惊讶:“你还懂朝廷上的弄权?”
“那是,我曾几何时也是个想当女官的人,但想到那里的人性跟复杂,还是算了吧。”
“女官有什么好当的,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沈寅川意有所指。
苏慕凉白了他一眼,没有回他的话:“这也没到要下朝的时候,你专门请了半天假过来,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告诉我贺老夫人的下场吧。”
“那倒不是。”沈寅川笑了笑,想到什么,又说,“之前你让我给席轩塞身边的小厮安排去向跟身份时,这事儿你还记得吧?”
苏慕凉为何这么笃定席轩塞会在隔壁的房间搞事儿,说到底也是因为她买通了席轩塞身边的通房小厮。
那个小厮虽是男宠,但并不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只是权势之下,不得不遵从而已。
苏慕凉承诺给他一个全新的身份,从席家将他救出来,又愿意给他一笔钱,小厮自然是乐意的。
送佛送到西,苏家掺和进去了这件事情,要镇北侯府给小厮全新的身份自然是不妥,所以她就找到了沈家,神不知鬼不觉。
苏慕凉挑眉:“你这是来跟我讨要人情来了?你们沈家欠我的人情也不少。”
沈寅川脸色微微一变,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说什么了。
的确,不管是他妹妹的事情还是他侄儿的事情,都欠了苏慕凉莫大的人情,这也是沈家跟镇北侯府这一年走得近的缘故,并不是因为苏慕凉跟太子好上。
苏慕凉直白的话让沈寅川很尴尬。
苏慕凉笑了笑:“我也就是心直口快,咱们都这么熟了,就算是看在伊伊的份上,你开口的事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我肯定会帮你的。”
沈寅川松了一口气,忽示意底下的人递上来一个箱子。
苏慕凉打开一瞧,发现里面是满满的碎银子,还有一张一张的小额银票。
她顿时就明白了。
“你想让我转交给伊伊?”
沈寅川点头:“现如今伊伊倒是从冷宫出来了,我也知道皇帝看在沈家的面上伊伊复宠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一年还是两年,一切都很难说、伊伊从小娇养惯了,
我不想她在后宫的日子过得艰难,但作为外臣、伊伊如今又被冷落,我们沈氏一族不好明面做些什么,恰好你最近风头正盛,我想旁人或许会看在你还有东宫的面子上会对伊伊好一些。
后宫如今是贺贵妃的天下,贺贵妃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