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凉觉得挺可笑的,但面对这么令她无语的质问,却也还是得要老实回答:“陛下,臣女当时是有难言之隐。
因这俩孩子生下来时就已是情况危急。老大汝黛窒息,老二回舟迟迟生不下来,差点在母体窒息而亡。
当时是贺莉白贺小姐给臣女接生的,文泽大师在产房外教其接生。后来还是文泽大师帮着找其专治婴儿的大夫才将这两个孩子救回来。
文泽大师见这两个孩子如此体弱,怕是难以存活,孩子在天林寺住了将近一个多月生命特征才稳定。
其主持见这两孩子生存的如此困难,便为其卜了一卦,说是这两孩子遇见血光降生,恐会克其族中长辈。为了其长辈安危,要将其养到一岁才能宣布其的降生,防止克父克母克长辈。”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相信这些个神佛气运的事,太后跟皇帝听闻面色一滞。
景淑婷听到文泽也牵扯其中,也皱了皱眉。
吕蔷湘立即反驳:“你胡说八道,寺庙怎会允许婴儿进入,还久居。而且谁知这些事不是你故意说的,什么气运克不克的,分明是你胡说,想要逃脱罪责。”
苏慕凉不以为意:“你并非皇室众人,跟太子殿下的血缘至亲也拐了个十万八千里,你自然是不用怕的。
可陛下是双生子的亲祖父,太后娘娘是亲曾祖母,是千金之躯,岂容得随便来。”
苏慕凉嗤之以鼻,又道,“若我贪图皇室权贵,当初就不会和离,若是陛下跟娘娘知道我生了两个孩子,我肯定也会母凭子贵,那我现在就还是太子妃,所以根本构不成你所说的有所图谋。”
太后跟皇帝面面相觑。
他们自然是知道苏慕凉不贪图太子妃之位,否则当初也不会主动和离,可这一切很难说,毕竟当初她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做出苟且之事,不就是想做太子妃吗。
苏慕凉的行为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当初喜欢景阎恒喜欢得要死,之后说和离、说分开也是狠心决绝。
但这些日子下来,他们倒不觉得苏慕凉是为了权势地位,估计就是想将这孩子留在身边。
可她苏慕凉凭什么将皇室的孩子私藏在自己身边,即便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又怎样,孩子是皇室血脉,那应该生长在宫里,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让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想见就见。
仅是私藏皇室血脉这一项,就足以让他们母子火大。
“按照你的意思,你私藏哀家的孙女还有理了?你说是为了哀家跟皇帝好,哀家是不是还要褒奖你?”
太后看穿她的借口,冷冷一笑,“苏慕凉啊苏慕凉,你不要把哀家跟陛下当傻子。”
“臣女绝无此意。”苏慕凉宠辱不惊,“臣女只是谨记主持跟文泽大师的话,仅此而已。
陛下娘娘的圣体尤为重要,臣女上月从白浪城回来,也就是看着一年之期快过才回来的。本想等着汝黛跟回舟过一岁生辰宴时,才告诉娘娘陛下。”
皇帝神色阴沉,但却也没有太后这般盛怒。
吕蔷湘继续添油加醋:“我听闻文泽大师因南粤公国使者到来而进宫诵经祈福,你敢不敢同文泽大师对峙一二。”
景淑婷脸顿时沉了下来。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贱人自己想算计苏慕凉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她的文泽拖下水。
吕蔷湘也感觉到了景淑婷的怒意,但她并不知晓景淑婷对文泽的情意,还以为是因为知道苏慕凉私藏皇室血脉而生气。
她继续逼问:“苏慕凉,我就问你敢不敢。”
苏慕凉这边还没来得及张口,景淑婷就立即说:“就这么点小事怎好去劳烦文泽大师,文泽大师这些日子一直在宝华殿诵经祈福就已经很辛苦了,而且出家人不宜牵扯到这些红尘的事情中,不如就算了。”
“不能算了,就是因为是出家人,所以臣女相信文泽大师一定很愿意站出来指认苏慕凉的谎言。”吕蔷湘振振有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苏慕凉眉头一挑,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几乎气得脸红的景淑婷。
太后礼佛,长达三十多年都在茹素拜佛,天罗朝的人也拜佛少拜道,对于佛家是很尊敬的。
若这事是真的,如今一年之期还没到,太后也怕牵连,但对于苏慕凉说的话,她却只有三分相信。
现在她更气苏慕凉的隐瞒,认为她是在胡说八道,而惩罚苏慕凉,将孩子夺回来,也的确是需要一个借口,不然难以服众,尤其她还是苏业天唯一的孙女。
“那不如就让文泽大师过来对峙。”太后说,“刘德,你亲自去请。”
皇帝没有吭声,但是看着苏慕凉的目光却略有深意。
刘德的脚步很快,赶着就将文泽请过来。
当瞧见文泽的那一瞬间,景淑婷的眸光几乎都是贴在他的身上的,眸底的柔情怎么都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