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显朔才有那么半秒的出神,下一顺便被他控制的沈寅川攻击。
陵显朔反应还算敏锐,几乎是立即躲开了,也还击,但沈寅川一个自小学武的人,即便陵显朔武功高强,也不能完全将他拿下。
虽不能马上将陵显朔擒住,但他也绝不至于继续当人质。
这一下,陵显朔彻底没有了筹码。
他很清楚,即便自己武功再高,也高不过景阎恒,更别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藏拙,也没机会好好训练锻炼,这一屋子都是景阎恒的人。
陵显朔咬牙切齿,不去问沈寅川,反而去质问苏慕凉:“你玩儿我?”
“四金我信不过,你我也信不过。”苏慕凉眼眸微微眯起,“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你的被抓是意外,你的家族已经没落,手上并无兵权,像你这样无用之人,景仲珲是不会留下,更别说陵氏家族跟三王子府有仇,若你跟景仲珲无勾结他根本不会留下你。
对于他这样的暴徒来说,比起慢慢折磨死你,她更期待你的家族断子绝孙、挫骨扬灰。”
断子绝孙不要于古代了,就算放到现代,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很重的诅咒。
陵显朔双手紧握成拳,死盯着她,想说些什么但忽然就笑了:“好,我认输,这一次,我的确是输给你了。”
他忽然就投降了,竟也没有继续反抗下去。
陵显朔深深的看着苏慕凉,眸底有这旁人无法探究的狡黠跟深意:“苏慕凉,我们来日方长。”
苏慕凉秀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你什么意思?”
他作为侯爷勾结杀人如麻的贼匪,就算不死,也是流放蛮夷之地的命运。
但陵显朔显然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胸有成竹。
他……还有后手。
“无需同他说太多,拖下去,严加看管。”景阎恒嗓音清冷,他看着景仲珲,无奈又失望,“他也带下去。”
跟着苏业天来的士兵上前把人拉走。
景仲珲失魂落魄,但在被人拖走时忽然说:“等一下……我能不能抱抱他……”
他执着又疼惜的看着跳跳,几近哀求的看着景阎恒。
景阎恒还没开口,桂圆就忽然情绪失控的抱住跳跳,怒吼:“滚、你给我滚……你不配当跳跳的阿爹,你不许碰跳跳。”
桂圆憎恨的瞪着景仲珲,双眸浮出的泪就像是血一样鲜红。
跳跳对于眼前这个糙汉也十分恐惧,一个劲儿的往桂圆的怀里缩。
景仲珲目光黯淡下去,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苏慕凉自然是不会让人勉强桂圆的,陵显朔两人都被拖下去。
苏慕凉轻轻拍着桂圆的肩膀安慰:“我给你放两日假期,带薪的,待会我让人送你回去。”
“谢谢苏小姐。”
即便景仲珲已经被人带下去,但她还是泪流不止。
她想到了她的姐姐。
她的阿宓姐姐多好啊,居然遇上了这样的一个禽兽。
苏慕凉知道,千言万语,也不能消弭桂圆心里的悲愤。
桂圆下山了,苏业天跟沈寅川留下来处理后续。
但在离开寨子时,沈寅川看着走在前面、抱着孩子走的踉踉跄跄的桂圆,忍不住调侃了苏慕凉一句:“人家这么难过,你还想工作的事情,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是你太不食人间烟火,不明白桂圆一人要承担全家生计的苦楚。不算业绩的话,桂圆作为主事之一的保底工钱是二两银子,一两银子一百个铜板,一个铜板十文钱,现在的大米、糙米13文钱一斤,无辜旷工一日就要扣除将近二十六个铜板……
而我所说的放假,恰恰是桂圆最需要的,二十六个铜板啊,那可是他们一家六口四日的饭钱了,而且还会失去工作的全勤奖,全勤奖我这儿是半两银子……
方才我若是不说这件事,在奔波劳碌了一个晚上后,回到京城也已经是天明,就算是再身心俱疲,你觉得桂圆她敢不去做工吗。”
苏慕凉明白人间疾苦,反倒是对这些个小钱没什么概念的沈寅川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哪里知道这其中居然有这么多关窍,一个铜板居然能买这么多东西。
沈寅川就算是赏钱也是给好几两银子的,怎知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重量。
“下山了,你好好处理后续。”
苏慕凉手一扬,同景阎恒一块儿下山去了。
天色渐黯,虽营地里也有床铺可睡,但一连几日苏慕凉都没睡好,想快点回府。
家里的两个小家伙也不知如何了。
“我送你回去,不然老是担心你在路上会出什么事。”
“那之前我逃出来的时候你还让人送我下山呢,这你怎么说。”
苏慕凉斜眼看他,记仇得不行。
“此一时彼一时。”他笑得无奈,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