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景阎恒带着人搜了整座山,他们行事低调,带着猎狗搜查,其中沈寅川那一队还抓住了三个强盗窝巡逻的哨兵,可惜的是他们几人当朝咬舌自尽,不给任何一点审问的机会。
听闻无名山有一批是发动南方暴动的暴徒,这些人这么视死如归,想必就是这批暴徒出来的。
景阎恒忧心忡忡,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出来巡逻的哨兵一旦没有按时回去,寨子一定会立即戒备起来,若是猜到了是有人来营救阿慕几人,阿慕就算是没有危险也会有危险。
“殿下,我们找到了苏小姐的千里香的瓶子。”
互宗忽然兴奋地带着猎狗来,将瓶子呈景阎恒。
景阎恒情绪排山倒海,他克制住激动接过瓶子。
这个瓶子外表是阿慕喜欢的槐花为图案,他试着给猎狗嗅,猎狗立即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是在哪里找到的?”终于找到一点线索,但男人并没有很高兴,整个人反而紧绷肃穆起来。
“是在西边的一处草丛里,草丛内还有用石头摆成的箭头,应该是苏小姐故意留下来的线索。”
“好,立即回营地,将沈寅川那几队人召集回来计划援救,另外再让三路侦察兵前去探路。”
“是。”
……
苏慕凉去到房间时,见独沉一人坐靠在床头,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找我干什么?”
苏慕凉走过去,“你的伤口还没到换药的时候,药也还有。”
“你见过阿宓吗?”他忽然问,“那个时候她又回到京城住过一段时间,我后来才找到她的。”
苏慕凉笑着,但眼神是冰凉的:“你这不叫找到,而是抓到。”
他没有说话。
苏慕凉心里是真的不屑独沉的所谓真情,得不到就要毁掉,把人杀了还装深情,实在是恶心。
“我没有见过阿宓,但是我见过桂圆,桂圆是我的店员。”苏慕凉说,“桂圆很爱她的姐姐,若当年她年纪大一些能立即接客,想必她恨不得去妓院受苦的是她自己。”
“呵。”
独沉冷嘲一声,执着地看着窗外,“你似乎很懂阿宓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懂,只是站在平等的角度去看阿宓,是大当家的你太偏执了。”
苏慕凉讽刺地勾起唇角,“我并不觉得爱情是多重要的东西,阿宓离开你,或许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有骨肉血亲,一起长大的亲弟妹,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怎么选。”
“所以,这就是你放弃景阎恒的原因?因为觉得他不重要。”
独沉忽然冷笑地看着她:“你们女人就是狠毒,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吗,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苏慕凉皱眉:“既然看不起女人,那就不要招惹,若真的碰上一个上赶着要跪舔你的,喜欢就收着吧。”
苏慕凉找了张凳子坐下,“所以说你叫我过来,是想跟我聊一聊你那死去的旧爱?”
“不。”独沉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聊你。”
苏慕凉:“……”
怎的滴,被气吐血之后就看上她了?
独沉目光空无,有些迷茫,“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愿意为霍峰做到那种程度。我知道,你们都不爱对方,只是单纯的朋友,既你们彼此不相爱,为何能做到这一步。
你为他握剑受伤、他将珍视的玉佩给你……我想不明白。”
“我跟霍峰认识时间不算长,但我们是生死之交、是可以过命的交情,谁说这世界上高贵的就只有爱情这一种情谊,大当家的莫不是为爱出走、抛弃一切的话本看太多了?”
苏慕凉冷笑,“我并不是贬低爱情的意思,但我觉得不管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都是十分珍贵的情。
情,这种东西,不是仅仅局限在夫妻、恋人之间,阿茂对你是友情,是很珍贵的主仆情,他也能为你豁出性命,霍峰是你的亲弟弟,他也愿意刨开身体真心地对你,每一份感情都有深有浅,知道谁对自己好,珍惜眼前人才重要。”
独沉没有说话,只是枯躺在那儿,看着很可怜,很落寞。
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苏慕凉同情,但并不怜悯。
这时,门口忽然有小弟走来:“大当家,三当家想见您。”
苏慕凉眉目一沉,看着独沉。
“让他进来。”
苏慕凉知道暗沟是真的想杀她,虽然独沉这一派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还是忍不往独沉身边挪了挪。
独沉看了她一样,没有说话。
暗沟是穿着一身孝服,被人抬进来的,脚掌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
苏慕凉有些意外。
但想来暗狼的葬礼也办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