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凉眼都气红了,一路上一言不发,临了在皇城门离开时,还遇见了个大臣喝得醉醺醺的差点撞到她。
松陵担心她:“小姐,你……”
“我一切都好,也没什么觉得不舒服的。”
“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能好,不过您放心,就这事儿奴婢一定会告诉侯爷的。”
苏慕凉笑了声,脸上带着几分苦涩:“这种事儿告诉谁都没用,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传出去反倒是我小气,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立场跟身份生气。他们两个作为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我何必在这斤斤计较。
也是,郡主同我不一样,她是带过兵打过仗、手刃过敌的女将、是巾帼英雄,我不过只会卖卖东西、时不时地跟那些个找茬的深闺女人玩下心眼罢了,怎么跟人家比。”
“啊?”松陵摸不着头脑,“您不是在说方才的醉鬼,是在说余听殷郡主?”
苏慕凉一怔,后知后觉自己竟在跟余听殷比。
松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郡主是女将,的确是个厉害人物,但奴婢从不觉得小姐您比不过她,你们本就是领域不同,若换作余郡主在深宅后院,她未必也能从那些个阴谋算计中好好生存下来。
而且小姐您行商一年下来收入也不少,您还是名门嫡女,以后就算不能承袭爵位,也是个贵族之后,在事业上已经做到商业巨头,名誉跟钱都有了。如今您的事业如日中天,郡主还真不一定能比得上。
您说郡主果敢聪明漂亮……但您也漂亮聪明啊,也很果敢。”
苏慕凉倏地看向松陵,笑了笑:“你还挺会安慰人的,不过……我的确不是一个果敢的人。”
她心里纠结极了,只是看似果断。
“但您在奴婢心里,在许多人心里,都是很厉害的角色。”松陵也有些不明白,“所以我不太明白您为何会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苏慕凉也不知道。
她并不是一个自我轻贱的人。
回到府邸,苏慕凉少见地失眠了,次日身体很沉重,浑身乏力。
大夫说她入风、感染重风寒,需要好生休养几日。
恰好苏慕凉这段时间也不想出门,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好好陪孩子了,担心自己的风寒会传染了小孩,她还专门自制了个口罩带上。
苏慕凉在院子里,汝黛在她怀里睡着了,回舟很认真地在听苏慕凉在给他读词,时不时还停下来问苏慕凉这一句诗词是什么意思。
可怜苏慕凉一个对文学没兴趣的人,居然对这些诗词的释义熟得不能再熟。
为了不在女儿面前丢面子,她每一本给回舟读的书都是自己看过并且都是读得滚瓜烂熟的。
“娘、娘亲、声……”
苏慕凉读着词,回舟却忽然奶里奶气地拽着她的袖子,指着自己的嘴巴。
苏慕凉开始还没回过神来,还以为她是喉咙不舒服,小家伙后来比划了好几下,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回舟说的是她的声音。
因为感染风寒,她声音不太对。
“不、听。”回舟心疼她,怎么都不让她读了。
苏慕凉眼眶一热,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暖意,这两日积压的阴郁消散许多。
她环抱住回舟,疼惜地在她的小脑袋亲了亲:“我们回舟就是贴心,不过你放心,娘亲没事,娘亲好好的。”
回舟懵懵地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懂苏慕凉的话,但小孩子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回舟知道娘亲不舒服,平日里那么喜欢听读词的小孩儿却扯过书本怎么都不让苏慕凉读了。
苏慕凉一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隔着口罩在小家伙的脸上亲了又亲。
“这一来就瞧见你们母女这般其乐融融,原还担心你心情不好呢。”
霍峰洋洋洒洒地从外面进来。
因为跟苏慕凉关系好的缘故,他这张脸也早已经成了镇北侯府的通行证了,每个人都对他客客气气,进出也不需汇报同意。
“我心情挺好的,好端端的怎会心情不好。”
苏慕凉似是听不懂他说什么,让春竹将汝黛抱回屋里,转身将回舟抱在怀中。
“你嘴上带着什么东西?”
霍峰一脸懵逼。
苏慕凉告诉他是口罩,因为自己得了风寒,担心传染给孩子。
“咦、你生病了就不要抱着孩子了,多危险。”霍峰嫌弃地从苏慕凉怀里接过孩子。
回舟性格比较怕生,不熟的人都不会让抱,但霍峰早已跟她们混熟,不要说活泼的汝黛,就连性子怕羞的回舟也很喜欢他,开开心心地张着双臂让霍峰抱。
这般开心的模样,反倒是让苏慕凉有点窝心,还说她是小没良心。
“这还不是怪你自己,你算算你从白浪城回来后,一天有几个时辰是陪着孩子的,都不如我见孩子来得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