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天亮之际,举行婚礼。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绸喜气洋洋的点缀在别墅周围,硕大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
来往的宾客静默不语,一个二个对视后都摇摇头叹息不已。
吉时到,新郎笑,新娘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江肆捧起怀中的遗照,含笑弯腰。
礼成,探春宵。
他心情极好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抱着青挽的照片上楼。
推开房门,换上婚服的青挽静静地躺在喜床上,她脖颈上的伤口被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眼安详宁静。
江肆痴痴地看着她,表情幸福甜蜜。
“宝宝,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触碰到的凉意冻得他浑身一颤。
“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会陪着你的。”
“我知道,你大概是不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冒险独自去对峙,只为给江墨随报仇。”
“我好嫉妒啊,怎么办,宝宝,老公快嫉妒疯了。”
江肆仍旧笑着,沙哑的字眼却几乎字字咬血。
他把青挽抱在怀中,亲昵的吻着她的嘴角,哭着笑道:“下辈子,也这样喜欢一下我吧。”
“一点点也好,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吗?”
门外守着的秦天和林隽沉默不语,直到听到里面“砰”地一声枪响,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狠狠颤了一下肩膀,红着的眼眶瞬间湿透。
许久,还是林隽叹出了那一口气。
“挺好,那孩子啊,这一生,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上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解脱,挺好,挺好啊。”
他连连说着好,却也老泪纵横,泪流满面,头上的白发都在一夜之间多了大半。
后来,秦天依着江肆的遗嘱,将两人骨灰装在一起,合葬在牡丹花盛开的地方。
苏糯也因为录音,杀人的事情彻底败露,被送到警局依法处理时,她已经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神志不清了。
没有人在意她遭遇了什么,案件审理得很快,不久她就被直接执行了死刑。
十年后,春光明媚的上午,墓园再次迎来了他的常客。
一个西装革履,儒雅温柔的男人,他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却不带任何祭祀的东西。
每一次来,他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一块合葬的墓碑,从来没有上前接近过。
而且一来就是一整天。
人也谦卑礼貌,从不会像其他有钱人那般做表面功夫。
就是可惜坐着轮椅。
守园的大爷在心中叹气一声,转而收回视线,看了看墓园中漫山遍野的牡丹花。
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