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爷昨晚喝的有点多,又和父亲聊天到很晚,白天紫金山之行也很疲惫,回到自己房里很快睡着了……
他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很高,穿好衣服站在天井,清晨的阳光有些清冷,洒在陈府的雕梁画栋上,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院子如此凄凉……
第一次是江城救父回来,死里逃生,回到家里,妻子带着儿子去杭城上香祈祷自己平安归来。
那天,他感觉无比清冷,他一个人对着天井喝了一夜酒……
今天是自己儿子丢了,被人绑架生死未卜,可能还是被自己的亲姐夫策划绑走的,他心里一阵酸楚和愤怒!
院子依然冷清……
陈行木的两个妻子每人一个房间,女儿青黛都有自己的房屋。这里是他临时居住和议事待客的地方,他看了看天井和院子,一片空荡荡……
天空依旧很蓝……
鸟儿并不知道人间有那么多烦恼,不知道人间有这么多的喜怒哀乐,它们欢快的在枝头叽叽喳喳,有时鸣叫着掠过天空。
陈二爷看着院子里养在青花缸里的金鱼,红红的金鱼慢悠悠在睡莲叶子下面游来游去,对于这些金鱼来说,今天只是一个普通平常的艳阳天。
陈二爷走出了房子,他到了父亲的住处,陈龙早早起来了,也站在天井,他在用剪刀修剪花草 。
陈二爷向父亲请安,陈龙没有抬头,继续修剪一棵很粗的蔷薇。
他把蔷薇多余的枝叶都剪掉了,下面一些侧长出来的带刺的枝干有些阻碍行人,但是也长了很多花苞,如果盛开会很漂亮。
枝干长这么粗需要时间,但是现在碍事了,会刺伤路过的人。
陈龙对着这些已经有些粗壮的枝条注视了一下,还是几剪刀毫不犹豫的截断。
掉落的蔷薇枝条上有的花苞已经开放,掉在地上,白色的和粉色的花瓣被摔落,有点像片片雪花,又像斑斑血痕……
“挡路的蔷薇,已经会刺伤我,影响从这走过了,我一直都没舍得剪断,前些日子寿宴客人多,扎了几个人,碍事了,就得剪断。
可惜长了这么多年,我以为这些枝条都会向上长,爬过墙头,可惜了……”
陈龙依旧没有看向自己的儿子,他放下剪刀,拿起扫把把剪掉的蔷薇枝条扫进了竹筐里,然后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卧室,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
“蔷薇有刺,剪的时候注意不要扎手,别忘了还要把地打扫干净……”
陈二爷看着父亲修剪花草没有打搅,看见父亲扫地,依旧一动不动。也没有接过扫把,看见父亲走向了自己的屋子,他也没有跟进去。
他听懂了父亲话锋里的杀机,已经知道如何做了……
即使父子之间交流,陈龙也并不磨叽,陈二爷也是杀伐决断,心意决绝!
何况早已心中怒火,他要救他的儿子。
陈二爷用手弯了一条蔷薇枝条,鼻子凑近花苞闻了闻花朵的幽香,心里的猛虎已经要冲下山峰……
陈二爷得到了父亲的暗示,他不再顾虑,离开陈龙的院子,到了自己议事的地方,喊来张文龙六爷和查干几人。
余猛和梁风还在好好养伤,陈二爷没有喊他俩,他俩目前也动不了,这骨伤最少两三个月才能痊愈,尤其梁风自己切断了小腿骨头,要静养三月。
六爷和老李,四哥、查干几个蒙古人坐下,张文龙倒上茶。
陈二爷说道:“昨天,文照虽然没有见到,但是这些青铜器绑匪没有拿到,他们还不会害死文照。
我们也骑马找遍了紫金山附近的村庄,没发现可疑的人,事不宜迟,夜长梦多。
我决定去春江府找我姐夫了解情况,大家在府上好好的休息几天,等我回来,再研究下一步情况。”
六爷和查干对视一眼,觉得陈二爷是不好意思再让大家参与绑架孩子的事情,毕竟对方心狠手辣还有洋枪,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陈二爷并不是客套,他是心中悲愤,也不想让几个不太熟悉的朋友受伤或者受到危险,余猛和梁风不能动弹,这些人毕竟是客人……
他想单刀赴会。
六爷和查干站起来,六爷说道:“怎么可能让你自己独自涉险,现在看你那个姐夫也是心狠手辣,搞不好他会撕票或者鱼死网破,对陈家不利。
你独自前去话不投机打起来,在他的辖地,你更有生命危险。
我和老李,四哥张文龙跟你去,查干和拔都几人在府上保护老爷和陈府安全。也许洋人还在金陵,或者这几天还会来消息,以防还有啥动作。
余猛和梁风都中了枪伤,无法战斗,府上也需要人手。我们一起去了也有个照应。
真要是那个何知府敢对二爷不敬,或者他和洋人是主谋绑了文照,也只能除掉他们!省的后患无穷。”
六爷说的斩钉截铁,目光坚定,眼睛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