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干从怀里拿出一块金子,给了老鸨,又摘下手上金钏,给了歌妓。
歌妓和老鸨都目瞪口呆,吃惊他的慷慨,都很高兴,喜出望外。
钱的魅力就是这样,它可以让人微笑,可以买来微笑.......
查干扶着楼梯下楼了,他要找个地方睡一下,他醉了.......
锦香楼的木头楼梯很窄,甚至容不下查干庞大的身躯,他走下去,感觉身体受到挤压,很痛苦......
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要忘掉这里,忘掉这个女人.......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该陷入情网。
可是说的轻松,他陷入情网,无法自拔了,他的心里扎了根刺,他不知道这次疗伤需要多久?
他也不知道好了之后心里会不会结一个疤......
秦淮河的风今天很暖,没有北方的风那么冷,可是他的心里一阵冰凉,看着空荡荡的手腕,那个金钏是他母亲留给他的纪念,他今天给了他喜欢的人,一个歌妓.....
而在那个歌妓眼里,这不过就是一块金子,她只考虑重量,考虑价值,她不知道送她金钏的男人,现在躺在秦淮河边的草地上,他的心空了,空的能容下天空,容下大地.......
查干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下午他醒了,是被六爷他们摇晃醒的.......
六爷几人还是找到了他。
六爷没有埋怨他,他知道查干心里不好受.......
爱而不得这滋味可能六爷也知道,他当然知道,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已经离开他多年了......
“她不跟我去草原,她喜欢这里,喜欢卖唱,喜欢江南,喜欢好看的公子哥。”
查干望着天空,坐起来说的有点伤感。
“不说了!我们很多大事要做!我要忘掉她,给我三天时间!”
查干站了起来,笑着说,还拍了一下六爷的肩膀......
他们离开了秦淮河,回了城郊住处,晚上,查干喝醉了,流泪了,六爷认识查干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查干哭,一个粗豪的汉子,为了歌妓,哭了......
挨着他睡觉的一个蒙古人说,那一夜,查干都说着梦话......
真的睡了三天,查干醒来就喝酒,躺在床上喝酒,喝完埋头就睡,就这样他睡了三天。。
三天后,他说他清醒了,已经记不清那个女人......
他心里还记得不记得六爷不知道,只是知道,从此以后,查干再也没有背过柳永的诗词,再也没有说一句那个女子。
他就说,他心里扎了一根刺.......
据说,那个女人,后来一直还在秦淮河畔弹琴唱歌,她唱着柳永的词,唱着杨柳岸晓风残月,唱给每一个给她钱的客人听。
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个不太相符的大号金钏......
她可能早就把查干忘了......
很多年后,查干很老了,他坐在草原的蒙古包里,看着窗外的太阳,他手上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金钏。
这个金钏是他自己请工匠重新打的,他看了一眼手腕上金钏,端起了酒杯......
这个金钏虽然重量和样式跟他母亲给他那个一样,可是,已经不是那个了......
送给那个歌妓他没有后悔,他就是太性情了,有时候想起那个歌妓,他甚至有点恨......
那个两千年前坐在菩提树下成佛的人说啥来着?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
世间事,唯独情字难解,唯独缘分难猜,唯有爱最伤人......
多少爱恨,都是缘起缘灭!哪有那么多的得失随缘,心无增减?
人生若只如初见。
张文龙走了,骑着马,跟着陈二爷还有余猛。
他会骑马,骑的还很好,这是他在赤峰路上跟师父学的,去江城的路上有时候也展示一下马技,陈二爷心事重重,并不开心,他需要面对的东西太多......
这次张文龙不是跟着师父去冒险,是帮着他打算图谋的陈家去赴生死。
他们三人很快到了杭城。
杭州府绸缎庄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已经在门口等了,据说,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那天太阳很毒,春天就要过去,夏天要来了,可是他一动没动。
陈二爷也累了,翻身下马,看见这个人,点了下头,进了绸缎铺。
这绸缎铺姓陈,他家的,他巡查了一下,没有呆片刻,就对着这人说:“走”。
这个人早就准备了马匹,翻身上马,几人策马而去。
就这么简单,没有对白,张文龙很好奇这人,他也仅仅下马片刻休息,觉得这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