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阳光像是一根根金色丝线,轻巧地缠在各处,可惜,这样喜人的阳光却没办法抚平墨归眉心上那颗大大的愁结。
他坐在案前,将手下搜集来的情报放下,默默叹了口气。
济民堂的那些孩子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去冀州调查官员贪污案时,就已经查到了大皇子的消息,近日他派出去的探子又有了新的线索,说大皇子很有可能已经在冀州成婚生子。
因为天灾,许多村落的百姓四处逃难,大皇子落脚的那个村子也在其中。
他们很有可能流落到了京城,所以“桂王余孽”才会刺杀从冀州流落到京城的孩子。
可他派出去的探子查了许多资料,发现这些孩子的父亲没一人与大皇子的情况匹配。
想到皇后娘娘的病情,墨归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几位皇子都觊觎着储位,“桂王余孽”背后主使也有待细查,在没有办法保护大皇子几人安全的情况下,他不能够将消息泄露出去。
可娘娘的病好像拖不了多久了,他真担心,娘娘到最后都没办法见到念了十几年的骨肉。
阿泗瞧爷面色疲惫,走过来帮他披了件大氅。
“爷,您别着急,现在有了线索,一定能找到大皇子他们的!”
墨归的眸色暗了暗,那些人只选择刺杀流落到京都的孤儿,说明丰益哥很有可能在逃荒时已经遭遇了不测。
这么多年,他和姝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要躲着他,不肯回京呢!?
将手中密信点燃,他对阿泗吩咐道:“即便不是这几个孩子,济民堂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出现陌生人打听济民堂的情况,迅速要报给我!”
“是,奴才叫人盯着呢,绝不会出岔子!”阿泗信心十足。
墨归却不知想起了什么,清了下喉咙道:“济民堂的那两个武学师傅好像有些一般。”
阿泗怔了怔,怎么可能?那两个武学师傅虽然比他差了点,教几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他毕竟叫“懂四儿”,爷既然提出质疑,定然是有原因的,想了想,他试探性问道:“爷的意思是想再寻个新的?”
墨归起身道:“这倒不必,查案也乏了,咱们过去瞧瞧。”
阿泗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原来爷是想去秋水胡同了,早说么,找个借口看把爷累的!
走了两步,阿泗忽地想起一件事,“对了爷,中书舍人钱大人府上昨日给沐娘子下了帖子,邀请沐娘子去梅园曲宴,昨个我在济民堂碰到了翠玉姑娘,她向我打听了钱家的事。”
墨归挑眉,“钱大人给沐云书下帖子?”
阿泗忙摇头:“当然不是,是钱夫人,这钱家门风还不错,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奴才就如实答了翠玉姑娘。”
“曲宴……”墨归喃喃了一句,心里莫名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阿泗道:“爷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要不奴才想办法求张帖子,咱们也去听听琴,看看舞。”
墨归发现阿泗这小子最近很上道,瞥了他一眼道:“那还不去将其他案子的卷宗都拿过来!”
阿泗瞬间垮了脸,爷这意思是事情都办完才能去参加宴会,那他们岂不是又要埋头办案了!
爷是钢打的,他不是啊!
可阿泗抖了抖唇,始终没能说出反抗的话,心道一物降一物,等爷遇见那个能降住他的人,就知道底层群众有多么痛苦了!
……
没过两日,林氏等人也从清河县起了程。
马车里坐着一众女眷,有林氏、林氏的外甥女林殊玉、沐二婶以及她的长女,沐巧芳。
沐巧芳身边还坐着她八岁的儿子,严礼。
沐二叔和沐巧芳的夫君严守业则坐在马车外赶着马车,一路上颇为安静。
只是这安静只是表象,林氏来了清河县一个多月,想办的事一件没有办成,一颗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看着一直在哄儿子玩的沐巧芳,林氏忍了好几次,还是没能忍住,轻声道:
“巧芳,你和守业到了京城后是不是就有办法筹到银子了?别怪大伯娘多嘴,你大伯那边真的等不及了!”
林氏说话的声音十分温和,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她来清河县本是想请严守业帮忙筹银子的,可来到这里以后,这个侄女婿日日忙碌,根本没有太多机会与她见面。
通过沐巧芳传了几次话,始终没个准确的消息,她心中七上八下的,一点也不踏实。
沐巧芳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继承了沐家人优质的长相,两条眉毛弯弯的,颇为讨喜。
听大伯母又问起钱的事,她也没有不耐烦,朝外头看了一眼后拉着林氏的手柔声道:
“大伯母,我不是与您解释过了,别瞧我们家守业在清河开了三五家铺子,可那就是杂货铺,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