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仪消化掉那些金火,眼底精光一闪而逝。
应该没什么事情要做了。
这才取出道牌,打开大阵,掠出了南阳宗。
清月宗,竹楼。
柳世谦平静坐在椅子上,目光落于桌面道牌之上,神情略显几分复杂。
道牌中传出外门羊长老的声音:“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就连玄庆前辈,都是贺上了一道紫气,简直恐怖,他才出来多久?压根不可能接触到太多外面的修行,也就是说这位沈宗主,在潜渊地里面,就已经自学成才,开始学习观想道柱了!”
闻言,柳世谦伸手取过道牌:“先回来慢慢说。”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羊敬祥居然沉默了片刻,随即有些委屈道:“长老,我回不来了,我问过了他们,沈仪已经离开了南阳宗…阵法只有他能开。”
“晚辈和另外一個弟子,被他给囚禁在南阳宗了!”
柳世谦扶额微怔,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他借人去南阳宝地讲法,就直接不还回来了?
片刻后,他摇头道:“罢了,此事你先不要知会旁人,我自有打算…至于你的话,就先安心在南阳住上一段时日吧。”
说罢,柳世谦收起了道牌。
随即缓缓靠上椅背。
一波三折。
即便是他也没想过,这件糟心事,居然会有如此多的变数。
在兼具诸多优点的情况下,沈仪再次展露了最重要的一个因素,那就是资质。
一层天宫其实对于实力而言不算什么。
顶了天也越不过返虚中期去。
但是这东西代表的意味可就不一样了。
此事已经严重到了,可能会让那些白玉京修士心神动荡的程度。
哪怕不顾及脸面,趁着沈仪宗主的身份还未真正确定下来,提前对他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
柳世谦不太清楚自己能压下来多久。
但他不希望这个消息,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至于剩下的事情,那就只能交给天意了。
南洪之地,汪洋占据七成,仅有三分陆地。
碧海横舟,一众修士皆是盘坐于船上。
他们拥有腾空的本事,却只能乘舟而行,不是每个散修都有资格在水族的地盘上施展挪移法。
这就是洪泽的规矩。
船头处,一老一少好奇的朝着远处那片礁石看去。
只见上方墨衫微拂,有面容俊秀的年轻修士正打坐吐纳,随身仅带了一条看上去有些土气的老狗。
“张爷,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少年人收回目光。
“回小刘少爷,这位前辈应该是与我等同路,”被唤作张爷的老人客气回道。
“那干脆邀他登船,载这前辈一程吧。”刘姓少年没有等老人回话,便是径直朝着樵上招手道:“前辈!这边!”
“欸——”
张爷愣了一瞬,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发现这位莽撞的小少爷已经引起了那修士的注意。
墨衫停止涌动,年轻修士缓缓睁开眼睛,平静朝船上扫来。
仅是一个目光。
张爷便浑身一紧,他乃是常年替仙宗送货的老手了,哪怕那青年看上去并无什么异样,甚至还略带几分仙气,但对方那平静的眼神,却莫名让人不安。
这是老人对煞意的敏锐感知。
这人绝非善辈。
张爷没敢把船直接开走,若是那样,小刘少爷的举动就坐实了挑衅的意味。
今日恐怕是要见血。
他只能缓缓将船靠近过去,拱手道:“无意叨扰前辈,只是看您一路奔波,想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晚辈的船上还有些多余的储备。”
沈仪此次出行,还是首次有人主动招呼过来。
他沉吟片刻,拱手回应道:“多谢好意,东西就不必了,我想问个路,敢问宝花宗怎么走?”
沈仪不太清楚李玄庆到底有多少年没出过门了。
反正对方给的路线图,那真是有没有都差不多。
以至于沈仪都开始有些怀疑宝花宗到底还存不存在。
“前辈客气了。”
张爷明显是怔了一下,能腾空渡水的,皆是返虚境的强者,居然还给自己回礼。
当然,他最惊讶的并非这个,而是对方口中的宝花宗。
身为常年在外面奔波的修士,张爷瞬间就升起了警惕,强忍着不去看旁边的刘少爷,开始在心中思索脱身之策。
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前辈也去宝花宗?”刘峻突然惊喜起来:“那我们是一路的啊,我正好要回宗门,前辈快请登船,一路上互相也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