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大顺斋。
二楼外面,一张小桌摆着两盏青茶。
李新翰脸色冷漠而坐,身后站着李慕瑾,姐弟俩静静朝对面看去。
面容清瘦的羊须中年噙着微笑:“您二位不必这么紧张,我只不过是受康云大少爷嘱咐,陪同他过来坐坐罢了。”
“哼。”
李新翰冷笑一声,讥诮道:“在青州城内,出行还要带个凝丹境供奉,你们这群纨绔的胆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你急什么,只是叫你出来喝杯茶而已。”
赵康云略微挑眉,扭头看向远处城墙。
他提前安排在城外的人,今日收到一点风声,于是赶忙请出一位护族供奉,又迫不及待的把李家姐弟叫了出来。
同为一流势力的嫡系子弟,真动手是不可能的。
但至少,要把那天的板凳,照原样砸回去。
“踏踏踏……”
随着时间流逝,脚步声愈发频繁,那天在场的诸多年轻一辈很快来到二楼,将长廊挤的严严实实。
也不说话,皆是一脸漠然的盯着远处城墙。
“……”
李家姐弟对视一眼,大概猜到了什么。
能让这群人齐聚一堂的,除了沈仪还能有谁。
但是这未免也太快了?
对方离开青州城满打满算才两天,光是来回路程便要耗去一天半。
仅剩半天时间,要查清缘由,拿到证据,还要逮住金刚门住持,就靠沈仪带着的一百二十几个人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估计这群人也是带着这般念头,才让姓赵的如此嚣张。
“我说了,别着急,老实给我坐着。”
赵康云收回目光,悠闲摇扇,戏谑看着姐弟两人:“谁让伱俩出门不带人呢,下次长点记性。”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天太过大意,对方仗着沈仪撑腰,不给自己留一点颜面,今日可是做足了准备而来,只等形势逆转,便是找回场子的时候。
赵家供奉淡淡笑着,不愿掺和这群年轻人的小打小闹,端起茶杯略微抿了一口。
前来大顺斋,其实也有家里的意思。
镇魔司做事向来蛮横,但却极少出现纰漏,好不容易遇到个年轻气盛又没有经验的新晋亲随,把事情办的这么粗糙,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写上一张状纸,递到镇魔司衙门,提醒下这群鹰犬别再那么咄咄逼人。
显然,赵康云收到的消息还是挺准确的。
日头刚刚升至正空。
一批人马已经停在了城外,照例是下马进城。
赵康云目光敏锐的数了数,去了一百二十四个,回来了一百二十三个,脸上全都是茫然无措的神情。
他唇角不自觉扬起弧度,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既无伤亡,却又回来的那么快,一个金刚门徒都没抓住,大概率就是扑了个空。
洪磊走在最后,牵着一匹妖马,而马背上却不见了上次那道杀意凛然的身影。
“这是觉得丢脸,不愿露面啊。”
赵康云不再客气,啪的一声收起扇子,起身探向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条凳,抓在手里掂了掂:“我想,捅了这么大篓子,李少爷应该也没脸回去告状吧?”
其余世家门派子弟仍旧盯着外面。
他们是为沈仪而来,却并不敢被卷进李赵两家少爷间的争端。
只是听着赵康云的话语,他们脸色虽无变化,眼底还是涌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解气。
镇魔司狠厉归狠厉,不止对外人狠,对自己人同样无情,如此大的声势,又闹出几条人命,最后这般草草收尾而归,总归要拿个说法出来。
李新翰冷着脸,抬眸盯向对方:“屁话真多,小爷还等着回去述职。”
“硬气。”
赵康云笑容满面,随即眼中泛起狞意,手中条凳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动作间,一只清瘦手掌攥住了他的手腕。
赵家供奉轻声道:“少爷,该回家了。”
“你什么意思!”
赵康云倏然扭头看去,一口闷气堵在心口出不来。
怎么,赵家的人就可以被随便侮辱,他李家的人就受不得半点委屈?
就在这时,他却是注意到了供奉的眼色,顺着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洪磊牵着妖马逐渐走近,马背上绑着一只飘飘荡荡的皮口袋。
定睛一看,扁平皮口袋四肢具全,还吊着颗光溜溜的脑袋。
不是金刚门住持还能是谁。
赵康云如遭雷击,攥着条凳的手掌滞在空中。
其余世家子弟也是尽数呼吸紊乱,眸子里掠过惊骇。
在青州,所谓二流势力,那就是家里有一尊堪比凝丹境的强者,无论是得了奇遇,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