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需以虔诚洗清。”
淡漠的嗓音回荡开来,又在转瞬间化作惊雷般的暴喝!
“跪下!”
暴喝声层层叠叠,如雷贯耳,于大殿连绵不绝。
两道蒲团上的身影剧烈抽搐起来,面目全非,狼狈至极的痛哭:“我们什么也没见过,什么都没看过,大师冤枉啊!”
话音未落,男人的头颅瞬间炸开!
一条染血的精钢长棍杵在了地上。
紫云宗女修顿时失声,五官扭曲着盯着眼前多出了那双破草鞋,甚至都不敢去看这双草鞋的主人。
“你真没看过吗?”
苦行僧缓缓俯身,女人终于刺耳尖叫起来:“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原来如此。”
智清和尚点点头,喃喃了一句,随即将眸光投向了远处的墨衫青年:“那也就是说,这罪孽,其实是在施主身上了?”
话音间,他的面容始终平和,直到此刻才露出一丝笑意:“那施主为什么还不跪下,虔诚认错,换取龙虎罗汉的宽恕?”
刹那间,他手中长棍再起,毫不犹豫的劈向了女人的头颅。
当——
响起的并非是头颅炸裂的声音,而是清脆的金属嗡鸣。
第二条长棍拦在了中间。
浑身泛着金光的和尚突然闯入了这片幻障,一言不发的挡下此棍,神情漠然的朝智清看去:“贼和尚,你杀人了。”
听见这个称呼,智清脸色微变,眼中多出一抹愠怒。
却没有说话,只是运足了力气,将棍子朝下方压去。
“……”
智空和尚两条瘦削臂膀猛地颤抖起来,哪怕身上金光再甚,也阻止不了那条棍子的缓缓落下。
五劫行者与六劫行者交手,仅一劫之差,代表的却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的修为。
他的臂骨逐渐发出吱嘎声,肌肤紧绷,随即破碎,泛着金光的血浆染湿了整条长棍,却仍旧不肯撒手。
智空和尚的脸上多出了浓郁苦楚。
上次来迟了,这次又来迟了。
自己总是来迟。
而且即便到了,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就在这时,智空突然看见智清脸上又露出一抹古怪笑意,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他赫然扭头朝远处看去。
即便以他的目力,也只能隐约看见一条棍影,直直的朝着叶婧的脊背上抽去。
“我备好了四个蒲团,就一个也不能空着。”智清轻声耳语。
“你们……也配谈慈悲!”智空和尚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凶戾,在破了诳语戒后,他竟是又破了三毒之一的嗔戒。
在场之人中,除他以外,再无人能接下这第二条棍子。
救眼前人,便救不了远处人。
以叶婧的修为,甚至连发现那条棍子的存在都做不到,更遑论躲避。
砰!
又是一声闷响,却让智空脸上的神情凝滞了瞬间。
那条劈来的棍子,就这般悄然落入了一只白皙手掌当中。
沈仪身形颀长,笔直而立,他合着双眸,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终于是捕捉到了那条铁棍的踪迹。
但捕捉到踪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接下的。
“你……”
偷袭而来的智明想要抽棍,却发现有些吃力,对方那握棍的手掌肌肤间,同样泛起了金光。
在场之人中,竟是有第四位行者。
这事情本身已经足够震撼人心,但智明真正感到不解的是,就凭这金光的淡薄程度,对方以三劫莲台,如何能空手抗衡自己的六劫莲台。
“为什么?”他攥紧长棍,再次试图将其抽出。
“因为。”沈仪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条长棍在他掌心犹如长蛇挣扎不定,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五指的束缚。
墨衫涌动,他倏然发力,将智明和尚整个抡起,悍然砸在了地上。
轰!
整个大殿下方好似土龙翻身,所有方砖都是炸碎开来!
智明心口一闷,惊诧的抬眸看去,只见那青年紧紧攥住棍子,眸光沉寂俯瞰而来,嗓音不带丝毫波澜。
“我是官,你是贼。”
短短一句话,智明呆滞一下,终于是透过了沈仪的身影,看向了他身后的天幕。
天幕之间,弥漫的皇气翻滚。
所有修士,无论仙家还是行者,在神朝范畴内都会受到极大的压制。
但很明显,此人并没有受任何影响!
这莫大的权力,甚至堪比涧阳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