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笼罩整片大地,寂静。
在这一片黑暗下,男孩什么也看不见,或许是疲惫了一天,男孩昏昏欲睡。
晚安,大树,明天我就见不到你了吧。
.......
天色渐起,旭日东升。
太阳没有感情,肆意的张扬着自己的强大,热量铺满天地,让人大汗淋漓,那炽热的光亮,让人抬不起头。
男孩醒了,不过不是自然醒,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上有着点点淤青,那是刚刚添的新伤。
底下已经汇聚了一帮小孩,他们手上拿着石子,不断向着挂在高空的男孩扔去,男孩吃痛,却也什么都做不了,有一块甚至砸在男孩眼角,让他不受控的流泪。
这是我应得的,对吧。
大树,我害死了磊山叔,如果我没同意跟他们一起去,他们或许就不会遇到那头黑熊,他们也就不会死了。
男孩自责的想着。
大树,我有点想我父母了,虽然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长相了,不过他们在的话,或许我在这就有归属了吧。
村里的人都说,我父亲死在了外面,母亲改嫁去了外地,我不怪她,应该的,不然她就跟我一样,这样太苦了。
大树,你的父母了,他们去了哪里?你在这有归属吗?
大树,要是你会说话多好,或许你能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或许,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我这样想你别生气,要是你不想的话,到了下面找我吧,我会等你的,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远处走来一群大人,他们拿着高梯,一个个的黑着脸。
他们要来处死我了。男孩这样想着。
只见他们把梯子搭在樟树上,一个人拿着柴刀,爬了上来,没注意男孩看他的目光。
砍头吗?太好了,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可惜,不是。
那人手起刀落,砍在大树的枝干上,男孩不明所以。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大树的枝干被砍的差不多了,光秃秃的,原本的枝茂繁盛到现在已经全部砍落在地,只有几片叶子还在随风动荡。
男孩还是挂在那,头顶再没有绿叶遮荫了。
男孩似乎知道了,他们想让我死在树上。
大树,没想到我还能陪你聊一会,说真的,我很开心。
不过你应该很苦恼吧,是了,毕竟你没了遮阴的树叶,没有人会在你的树下坐着,以后你会孤独吧。
如果他们把我埋在你的树下就好了。
.......
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
任平生醒了过来,他头上的斗笠不知何时掉落,静静的呆在一旁。
没了斗笠遮掩的任平生,他的头发暴露在外,黑白相间,乱糟糟的。
太阳换了个地方,他们这也躲不了阴了。
他愣在原地,就这么呆呆坐着,愣愣失神。
好一晌才缓过来,他拿起掉落在地斗笠,重新戴在了头上,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
好奇怪啊,好久没做这样的梦了。
这一下给旁边的壮汉惊醒。
任平生看了扫了一圈,发现另外两人已经不见了。
“你的两个小弟怎么不见了?”任平生开口问道。
壮汉挠了挠头道:“他们啊,回去了,一直跟着多两张嘴,这不是怕给小哥添麻烦嘛,所以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我知道小哥是那种有本事,而且不是为非作歹,胡乱非为的人,我这种人跟着小哥,就要麻烦小哥了。”壮汉憨憨笑道。
任平生深深的看了壮汉一眼,没有言语。
他拿起身旁的酒壶,别在腰间,便开始前行。
壮汉默默的跟在身后。
.......
这便为何壮汉会跟在任平生身后。
这里是黄沙地,满地黄沙,不见绿株。
这里的风很大,吹的任平生黑袍朝后猎猎作响,好在任平生早有准备,头顶的斗笠遮掩着,黄沙不会吹到他的眼睛里。
壮汉就遭了,漫天黄沙吹的他眼都睁不开,每次睁开便会有新的黄沙重新钻入。
此时的他泪流满面,双眼布满血丝,再加上他那狰狞的面部,更加显得恐怖。
“小哥,这里真的没有店铺吗?我真的受不了。”
后方,壮汉略显凄惨的声音响起。
任平生头也不会,脚下的步伐也没有停,只是淡淡回应道:“你不是嫌贵吗?不是说区区黄沙而已,我就是太敏感了。”
任平生的话带着些许的阴阳怪气,壮汉哑火了。
“可是,确实贵啊,这不是乱点鸳鸯吗?”
“是坐地起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