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李则安。
以前他觉得自己比黄嘉河等人更适合干这行,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了就死了,所以最危险的工作,他总是很体贴大家,主动请缨。
现在地球的另外一端,他也有了牵挂。
有个人在等他。
等不到会难过。
谭斌看着最粗枝大叶,关键时刻扯着嗓子喊:“抽签抽签!抽签公平!”
谢谢谭斌……结果还是他。
李则安抓住铜片,心里滚着庆幸。
还好是他去了。
他记得组织的白人小头头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理由特别简单,因为不同人种之间容易脸盲……
小头头伸出三根手指,按住谭既来的照片,在桌面上推给他。
他笑得很残忍,用阿拉伯语说:“zion,给你三秒钟,能记住这张脸吗?”
李则安眼神落在笑得没心没肺的那个人的脸上,哑声说:“能。”
记住那张脸,不用三秒,一眼就好。
想看那张脸,不止三秒……他想看一生。
小头头还不信,收了照片,让他画出来。
他拿着炭笔,不加思索寥寥几笔,就勾勒出谭既来笑的样子。
小头头“wow”一声,反复对比,确认是同一个人,于是又让他画孟桐。
李则安:“……”
这个真不太想画……
案子破掉那天,玻璃碎片击入心脏。
救护车经过基督山,他吸着氧,平躺仰望那座地标。
此刻很多年前晾衣服的那个清瘦的身影,跟高耸入云的笔直雕像融为一体。
雕像底下,是虔诚朝拜的人群。
他也想拜,但他拜的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爱的人,本身就是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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