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店员过来了一回,帮他加了汤,暂时压制住辛辣的烟火。
他向外看去,穿越一店顾客的脑袋,能看到玻璃墙外有个人站的笔挺。
明明触手可及,他们日夜在一起。
但是谭既来克制不住患得患失,好像眨一下眼睛,那个人就不见了。
五分钟后,李则安挂断电话。
他带着笑回来,问:“谭斌邀请我们去美国,你有兴趣吗?”
结案后,谭斌和左伊很快离境。
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尤其美国不调休,圣诞节假期并不侵占正常的年假时间,谭斌加起来两个月不需要工作。
骤然从极度忙碌变成极度清闲,谭斌在家躺了两天就受够了。
他呼朋引伴,邀请整个暗线小组一起去他家玩。
谭既来也是现在才知道,谭斌他爹搞it的,公司市值九位数,还是美元。
这个骂骂咧咧的小寸头,竟是位货真价实的超级富二代。
他从李则安手机里看到谭斌发来的照片,什么七室四厅的山顶别墅,棕榈树下的私家泳池,还有车库里一排五颜六色的超跑,顿时大手一挥,拍板决定:“去!必须去!”
有钱人攒局,摆明包吃包住包享受。
不要钱的纸醉金迷,穷奢极欲,谁不去谁傻子。
谭既来被金钱迷了心窍。
李则安被他放光的眼神逗笑。
他们跟谭斌商定,春节之后去找他。
年前虽然可以,但是如果年前飞走,谭航和姜淑云肯定会奇怪——期末的日子,你去美国玩?
毕竟这两口子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干嘛的,还以为在学校乖乖读哲学。
跟设计师扣过几回设计细节的时间,十二月飞也似的过完。
崭新的一年的
她的案子已经判下来,七年有期徒刑。
隔着玻璃打电话的时候,她很感谢谭既来和孟桐愿意写谅解书,尽管私人谅解书对严重刑事案件来说,能起的作用十分有限。
但她说如果表现的好,可以狱中减刑,三十岁之前她肯定能放出来。
那会儿她还不大,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探监时间过后,他们去秦教授家吃午饭。
秦教授家所在小区也是个家属院,非常大,交错着不同年代的建筑,布局稍显混乱。
尤其小区内部的道路,跟北方横平竖直的修建习惯完全相反,弯弯绕绕。
车子在其中钻行,不一会儿谭既来就辨不清方向,震惊李则安居然没有迷路。
老小区没有固定车位,李则安放了电话号码,带着谭既来上楼。
见到俩人一起来,秦教授“嗬”一声:“你又跟着来了?”
隔三差五,秦教授喊李则安来吃饭。
每一回,他都带着谭既来。
谭既来摊手:“给孟老师卖命,他也不包吃,我只能来啃老了。”
秦教授回头,瞪着沙发里正在看电视的大外甥:“听见没,小谭的饭费你得出。”
谭既来伸头,发现他一个半月不见的导师歪在沙发里吃薯片。
听见秦教授喊他,孟桐丢下黄色包装袋,抽了张纸擦手:“跟我结的着么?又不是我的人。”
秦教授一巴掌呼过去:“不是你学生啊?”
孟桐被打疼了,倒吸一口气:“是是是……”
秦舅妈听见客厅的动静,伸出脑袋喊:“小谭来啦?”
谭既来应一声,换了拖鞋去厨房帮忙。
几个小孩中,秦舅妈最喜欢谭既来。
孟桐在家又懒又馋,从来不帮忙分担家务,十分刁滑。
李则安话很少,会很懂事地默默帮忙,但秦舅妈宁愿他不懂事一点。
只有谭既来,话又多又密,性格也好,在她做饭时插科打诨,哄的她春风满面。
就比如现在,谭既来明明在客厅就闻到了鸡汤的味道,钻进厨房又故意吸吸鼻子,一脸期待:“哇好香啊,您炖的鸡吗?”
肯定是啊,垃圾桶里明晃晃团着三黄鸡的包装袋。
秦舅妈一无所察,很兴奋地揭开砂锅盖子,给他展示:“对,我十点去超市买了只土鸡,焯了水后在砂锅里炖了一个小时,除了两块香菇,什么都没放,是不是特别香。”
谭既来点头:“嗯!超级香!真的绝了!”
孟桐溜达过来,懒洋洋说:“香什么香啊,店员卖了她只公鸡,好喝才怪。”
谭既来是真不懂做饭,不耻下问:“公鸡炖汤怎么了?”
孟桐弯腰拎起垃圾桶里的包装袋:“煲汤都是用母鸡,汤鲜,你看这鸡的生产日期,明显是临期产品,店员坑她不懂,还卖的特别贵。”
秦舅妈对着孟桐轻翻白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