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飞的京州街头,陈华身披厚实的大氅,踏雪缓行在幽深巷陌之间,身后留下串串深深的足印。就在他即将转过一条狭窄巷口之际,忽闻嘚嘚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匹骏马破雪而出,挡住了他的去路。马上之人正是赵明富,只见他身着貂裘,满面春风,嘴角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谄笑,微微欠身,口中恭敬地唤了一声:“殿下。”
赵明富那双机警的眼眸在飘舞的雪花中闪烁着光芒,仿佛捕捉到了意外相遇的宝贵时机。陈华故作惊讶的表情配合着淡然的语气,仿佛真的在这冰冷冬日偶遇老友。“哎呀,赵兄,想不到在这冰天雪地里遇见你,真是缘分哪!”他回应着,心中却早有算计。
赵明富听闻此言,尽管寒风刺骨,他已在巷口隐蔽处守候多时,只为了能在此刻出现在陈华面前。他心里苦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只说自己随意闲逛便能邂逅殿下,言语间透着谦逊与热络,“殿下潜心研读,闭门谢客,我等在外头可是望眼欲穿哪。今日有幸撞见,也是天赐良机。”
陈华心头清楚,自己近日以钻研新奇事物为由,刻意避开赵家的频繁来访,尤其在京州因“京州醉”这一商机大发横财之时,赵明富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频频登门拜访。此刻,他巧妙应对,言语间透露出一丝疏离与神秘,“确实有些小事缠身,本王最近在研究一件新鲜玩意儿,因此冷落了赵兄,实在抱歉。”
这句话犹如磁石一般吸引了赵明富的好奇心,他眼神瞬间变得炽热,就如同一只敏锐的猫儿嗅到了鲜鱼的气息,迫不及待地追问:“新鲜玩意儿?殿下莫非又有什么神奇的发明创造不成?”
在赵明富眼中,昔日那位饱受诟病的晋王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人们口中的二傻子了,而是一位满腹经纶、脑中装满奇妙构想的人物。这样的转变令包括他在内的诸多人等感到匪夷所思,但无论如何,那个高高在上的晋王身份依旧不变,他们只能将此归结为晋王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独门秘技。
这次晋王陈华突然闭门修身养性,专心致志于某种神秘的学习,更加验证了这一点。当陈华微笑着提及王权家在京州醉酒事业上投其所好时,那份从容与自信让赵明富瞪大了眼睛:“这个东西啊,确实妙不可言,王权家的京州醉,那才是真真正正对了我的胃口。”话语间尽显神秘与得意,让人捉摸不透。
赵明富听着这话,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仅他自己,连他的父亲——赵建成也为此寝食难安。上次在宴席之上,秦乐几碗烈酒把赵建成灌得人事不省,借此机会,王权家得以顺利逃脱赵家的责难。清醒过来的赵建成打算找晋王陈华讨个说法,然而此时的陈华却紧闭府门,对外宣称闭门潜修,不见任何宾客。
眼下,京州城内外的门阀世家世家无人不知王权家借着京州醉酒大发横财,每一坛酒就能带来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若是上百坛一起售卖,一趟交易便能收入千两。更有传闻说,陈华暗中相助提升了酒的产量,使得王权家现今每月进账轻易便能超过万两白银。这数额之巨,令人咋舌,也让赵家上下越发焦虑不安。
相较于京州醉那般一夜暴富的美酒佳酿,无烟煤球炉虽也在帝州市场上颇受欢迎,但论起利润丰厚程度,却难以与那醇香醉人的佳酿相提并论。赵明富满脸焦急,对着陈华疾言厉色道:“殿下,这次您绝对不能再姑息王权家了!王广权那家伙野心勃勃,您可能还不知晓,在盐运司尚未设立之前,王权家私下在北陈州非法晒盐,并且从事走私贩盐的勾当!”
侯管家此刻的目光落在了晋王陈华身上,那表情庄重而警惕。他深知陈国王法对私盐买卖打击严厉,即便是未设盐运司之前,寻常商人染指盐业亦是犯了足以招致灭门抄家的滔天大罪。何况这里是晋王的封地,倘若此事传至帝州朝廷,哪怕陈华有意庇护王权家,皇上以及满朝文武也不会坐视不管,定会施加压力,要求依法处置王权家。
赵明富此刻揭露此事,无疑是想借刀杀人,彻底摧毁王权家的根基。陈华听罢,目光逐渐收缩,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证据呢?你可有确凿证据?”
赵明富信誓旦旦,毫不退缩:“愚弟手中虽没有书面凭证,但确实有人亲眼目睹王权亲自率队前往北陈州搬运盐货。”
陈华闻言,面色冷漠地点点头,语气坚定而冷静:“此事本王已悉知,会立即派人彻查。然而兹事体大,本王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辞便下定论。你先回去,本王自有分寸,必会公正处理此事。”
赵明富瞧见陈华的脸色阴沉下来,心中不禁窃喜,他知道,即使无法一举击垮王权家,只要能动摇晋王对王权家的信任基石,便是巨大的胜利。于是,他满意地离开了晋王府,而侯管家则在一旁悠然一笑,露出狡黠的目光:“殿下,赵家父子心思缜密,此举显然是在煽动您与王权家之间的矛盾,不过,此事倒也正好为我们所用。”
陈华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竟朗声笑道:“本王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他们自相残杀,赵明富想要利用本王,殊不知,本王正可用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