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佳,又是出身豪族,当时的国师也是出自栖云仙府,在发觉他过人的天资后,亲自领着他去栖云仙府拜师。 于凡人而言,仙缘可遇不可求,成为修士便是无上的殊荣,天潢贵胄同样不例外。 长生久视,疾病不生,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美事。 师无墨也曾是当时盛极一时的剑修,有这么个弟子,他欣然应允。谢衡之入门后只管专心修炼,有关于弟子入门等等杂务,他从不曾经手过。 只是现如今,他又莫名想知晓。 新弟子入门闹哄哄一团,各山门主持事务的人忙得焦头烂额。 上到王孙公子,下到奴仆乞丐,人人都想成为修士,现场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谢衡之隐在人群中,缓缓走过望仙台,看着那些新入门的弟子忐忑不安地等分配,有人进入心仪的宗门欢呼雀跃,有人听到悔过峰三字后险些昏倒。 他忽然想,虞禾也是这样吗? 她是不是也坐在某处,撑着脑袋看热闹,等着被分派到某个山门。 以虞禾的性子,被分去悔过峰定然也有片刻失落,但她总是什么都往好处想,想必很快就欣然接受了。 她一定是期盼着,无论在何处,只要好好修炼,总能走出自己想要的路。 谢衡之意识到这一点,心上忽然空了一块,那些嘈杂仿佛瞬间离他而去,天地之间空荡荡一片。 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个大洞,有呼啸的风从中穿过。 直到一道人声呼喊着:“我是来找人的!我要去剑宗,我不去萍香山!” 有弟子斥责她不知好歹,不守仙府的规矩。 一个十三岁上下的姑娘抱着剑,倔强道:“恩公答应过,要是我长大了,可以拜她的夫君为师,阿娘说恩公的夫君是剑宗最厉害的剑修……我要当剑修,我还有仇要报,不能去萍香山。” 答话的修士指了指另一侧。 “这一排里面就有好几个被灭门的,想成了修士去报仇的不止你一个。再说了,你成了修士,往后执着于仇恨,那是要走火入魔的……” 另有人说:“剑宗最厉害的剑修,如今是栖云仙府的掌门。如今还留在剑宗内的弟子,最厉害的外出游历去了,他们都没娶妻,哪来的什么夫人,你是被人诓了吧?” “他姓谢,我恩人姓虞,他们救过我阿娘,阿娘不会骗我……” 小姑娘摇着头不肯信,众人一听她说姓谢,纷纷笑了起来,指着她说肯定被骗了,大人哄着她玩儿的。 笑了一会儿,人群忽然就鸦雀无声了。 小姑娘泪眼朦胧地抱着剑,忽然感到有道阴影落在她身上,于是抽噎着转过身,抬起头去看来人。 在看到谢衡之这张脸后,她的抽泣声停了,睁大眼呆呆地望着他。 “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秦嫣然,我……我姓柳。” 谢衡之已经想起了是谁,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忽然有片刻哑然。“这么大了……” “你是谁?” “你要找的人。” —— 谢衡之忽然收了徒,且还是个资质普通的姑娘。 仙门中一片哗然,众人都觉着不敢置信。 多少仙门大能曾与谢衡之软磨硬泡,只为了将自家子孙塞入他门下,又有多少人为了求他一招,在三千白玉阶上长跪不起。 谁能想到,那么些个好资质的人,谢衡之都没看上,莫名其妙领了个小姑娘当徒弟。 但谢衡之这个人,做事往往有自己的道理,向来也不做无用之事,于是一堆人又纷纷猜测有什么内情,也许小姑娘看似普通,实则也是个天纵奇才。 偶尔那些话穿进柳汐音的耳朵里,让她不得不更加刻苦,以免担不起众人的瞩目,日后会给师父丢脸。 谢衡之留在苍云山的时间并不多。 断流失去下落,陆萍香的事也未查清。 虞禾的死,太过……无辜。 他还要将这些事查清,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每当他回去,都会教导柳汐音剑法,却从未用过一次剑,不是树枝,便是别的什么。 柳汐音喜欢问起虞禾的事,谢衡之没有告诉她虞禾已死,只是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素来寡言,柳汐音崇敬师长,纵然有疑惑也不追问。 偶尔从他口中得知,师娘是个极为刻苦的人,天资不好却比什么人都努力,分明怕疼也要四处找人切磋,好几次将自己折腾到险些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