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沈令宜顾不得红肿的脸颊,她张望四周见众人神色各异,心中发慌,“我没有!”
未婚先孕确实不好听,但众人都听说过沈令宜与陆玮私通之事,所以现在也没有那么震惊,甚至都透着了然之色。
奈何,子书岁并不想就这样放过这事。
“你怀了野种,陆家还能容许你进门?”子书岁微微讶异地捂了捂嘴,“陆公子倒真是大方。”
语罢,众人都朝四周环顾起来,见陆玮不在,大失所望。
全场唯一一位陆公子——谢厌又开始喝起小酒来,还应景地附和一声,“弟妹怀的,难道不是我弟弟的孩子?”
“自然不是,”子书岁没有去看谢厌,而是一直盯着沈令宜,“庐山那日,下山途中我与萧世子碰见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逼问之下,才知始终。”
“原来,与沈小姐私通的竟是当日陆公子身边的随从,那随从至今还关在京畿卫的大营。”
子书岁说得有理有据,众人听得半信半疑,可当扯到京畿卫时,他们便信了大半。
“不可能!你就是故意报复我!”沈令宜眼角泪流两行,眼中布满红血丝,颤抖着指着“高高在上”的少女。
子书岁佯装怜悯地叹了叹,转身走向萧必安。
也是这时,她才朝萧必安看去,发觉他握紧了刀,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眼底似有血雨腥风,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找不到发泄的口。
萧必安眼睁睁地看着少女如个无事人一般走向自己,“沈、永、安。”
他声音压抑低哑,吐字清晰,每个音节的落地,都如滚烫铁花。
杀意与敌意,充斥在每个字眼里。
子书岁握紧圣旨,毫无畏惧地靠近萧必安,顶着他阴鸷的目光,冲他粲然一笑,“必安哥哥,刚才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能作证的对不对?”
说着,还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
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他阴鸷的目光如刀一般落在子书岁的脸上,似要将她的笑容剜开,叫她为欺骗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庭广众之下,子书岁就仿佛是个无辜的少女,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这个婚,还要继续定吗?”
突然,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就似要将她的手拽断似的。
子书岁轻哼一声,又见萧必安转身,而自己被他大力带着,不得不跟他朝着侧门走去。
“萧必安!”子书扶暨眸光一凝,清冷的脸上划过紧张的神色。
而见证了今日所有乌龙的崔氏还没完全消化,就被萧必安行为吓到,深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必安!”
武宁侯亦是怕萧必安冲动杀了人,“别冲动!”说完即刻指挥管家,亲自去疏散宾客。
宾客们见好戏都看得差不多了,排队结伴而去。
谢厌握着酒瓶的手一紧,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随即起身,无比清醒地消失在厅堂中。
周氏母女哪敢久留,今日丢的脸都够一辈子视为耻辱的了,赶紧趁乱离开了。
厅堂内乱成一片,萧必安和子书岁的身影早已消失,崔氏与太子领着下人追了上去。
站于原地的,只有萧锦瑟,她站位本也不显眼,但却一点不落地看完了所有戏,此刻怔怔地站着,既没有追上去,也没有离开。
萧锦瑟的目光聚焦之时,忽然看见一张熟悉无比的脸,她自然不会忘记当日救过她一命的女侠的半张脸。
女侠的脸竟与府中一个侍女的脸对上,她惊喜之余就想冲过去与女侠相认。
哪料这乱作一团的人流从她眼前涌过,当萧锦瑟再朝方才女侠的位置望去,早已没了踪迹。
前院。
萧必安甩掉了跟来的崔氏及太子一干人等,扯着子书岁进了一间无人的偏房内。
子书岁一点不慌,甚至有点顺着他的意思,毕竟她还是希望他能动手解决沈家的。
下一瞬,她就被萧必安摔在门上,强大的力量将她紧紧压在门板上,脖颈被他硬实得如铁箍般的小臂抵着,霸道又狠戾,一点都不管她能不能呼吸。
萧必安身上仍然留存着松木淡淡的气味,还有那无形无味的危险,萦绕在他周身。
子书岁艰难地呼吸两下,垂着的小手轻轻去扯他的衣袖,缓缓拉动两下。
而后,脖颈处的桎梏稍微松了些。
子书岁抬头,入目的便是萧必安冷硬的脸,他下巴上没有胡茬,显然今日是好好修整过的。
“你想做什么?”子书岁仰头望着他,问道。
男人满是阴霾的脸上浮现戾色,他低头,直视着少女那双明亮的眼眸。
少女的眼眸澄澈,恍然闪过一分惊惧,犹如林间受惊的小鹿般,无辜而茫然。
萧必安眼中却没有半点怜惜,他心中冷嗤,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