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拖勒斯基发誓,他从小到大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不论是那健康的丰腴的身躯,还是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就和庄园的夫人一样美丽。
只不过,女人的眼神由疑惑,转为鄙视和厌恶,尤其是看向彼得他们四个苦哈哈的时候,完全和庄园的老爷们看他们的眼神一样,彼得等人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来,膝盖也缓缓地弯下...
呛——
一声清脆的长刀出鞘声响起,打断了即将弯下的膝盖,托勒斯基挡在门前,看着这个不可高攀不可直视的女人,用他这一生最大的力气大声地说道:
“我们是教会的征召兵,秉承冰霜雪神的意志,搜查和异端有关的人...”
“你们走错地方了,这里是收税官的府邸,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眼看着女人就要关门,拖勒斯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猛然伸出长剑,将冰冷的长剑搭在女人的脖子上,如同那个夜晚,他将板砖抡到了骑士的脑袋上一样胆大包天...
“我劝你最好告诉你们的主人,牧师说了,敢有抵抗的,不论什么人,一律按照异端处理,你想上火刑架吗?”
似乎是被托勒斯基那走调的声音吓住,女人愣愣的看着这些苦哈哈的乡下人,在这个黄毛的士兵带领下,闯入了收税官的府邸。
巨大的府邸让这五个可怜的乡下人绕的晕头转向,他们认为最好的建筑里,里面居然只是拴住马的马房,好在几个穿着厚厚的兽皮长袍戴着熊皮暖帽的护卫,让他们认清了方向。
啪!
拖勒斯基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彼得就被一个护卫狠狠的抡了一个巴掌,这一巴掌的力道是如此之大,拖勒斯基看到彼得的一颗牙齿被打的掉落出来...
“低贱的畜生!这里也是你们能进来的地方吗?还不快滚出去!”
一巴掌让彼得和其他三个农奴回到原型,一个劲儿的跪在地上求饶,护卫又看了看拖勒斯基,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巴掌,将拖勒斯基的头盔打歪...
“你这乡巴佬,你以为披着一层皮就是上等人了?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整个男爵领,高贵的男爵之下,便是收税官大人,等教会的人走了,你这该死的农奴有想过后果吗?”
愤怒,委屈,痛苦...
托勒斯基似乎又回到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看着自己的孩子活生生的冻死在自己面前,成为硬邦邦的一坨,无助,委屈,求神神不应,告官官不灵...
而护卫的话,让拖勒斯基一下子回到了现实,是啊,教会终究是要离开的,等教会离开,他们又得成为农奴,继续着他们那无尽苦难的日子,现在惹怒了这些大人们,他自己,甚至他的家人,就像那蚂蚁,可以轻松的被捏死...
但是....
但是....
不甘心啊...
人生天地之间,难得天生就有贵贱,他们生来就是该当牛做马的吗?
可是,当他把板砖抡到骑士大人的头上的时候,高贵的骑士也会恐惧...
高贵骑士也会死啊...
啪!
又是一巴掌,打的拖勒斯基头晕目眩,他忍不住就要跪倒在地,他的余光看到了那个穿着华丽的老人,波澜不惊的眼神没有一丝情绪,他看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给老人整理袍子的美丽女人,这么漂亮的女人像狗一样侍奉着,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鄙夷,幸灾乐祸,厌恶...
直到他情不自禁的弯下了身子,看到了跪在雪地里如同羔羊的农奴,那团还没有点燃的火焰,似乎就要彻底的熄灭,他看到了滑落到身前的那顶白毡帽...
“朝求生,暮求合,罗斯贫汉难存活!”
“吃他娘,着他娘,吃着不够有闯王!!!”
“杀他娘,砍他娘,咱们身后有闯王,大家快活过一场!!!”
那让麻木的农奴都心潮澎湃的诗歌,突兀的从拖勒斯基心里响起,他想起那个年轻的脸庞,将这顶代表着战卒的帽子给他,那仁慈如神明的眼神...
他不是农奴!他不是畜生!不是教会的狗!
他是大顺勇字营的战卒,是砍了骑士脑袋的勇士!
他看着再次抡向自己的巴掌,猛然抡起手中的长剑,横扫过去,一颗惊愕的脑袋高高飞去,鲜血溅出,如火焰般炽热...
“冒犯我就是冒犯漢家老爷,冒犯漢家老爷就是冒犯大顺!”
“站起来!不准跪!!!”
“我命令你们,杀死这个府邸的所有人,谁敢不听从命令,全家处斩!”
突兀的一幕,震惊了所有的人,看着拖勒斯基将一颗脑袋挂在腰带上拴着的钩子上,这个农奴眼中再无畏惧,杀向了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
全家处斩的恐惧,让其他四个战卒,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口中呼喝着‘乌拉’,